樊通和廖大綱自然也知道那人的打算,只是忌憚他銀針厲害,不敢過於逼近。待得石室中只剩下五盞油燈,四周已是極為昏暗。兩人心下更是萬分小心,生怕那人趁機發射銀針,如此晦暗之處,想要躲避細小的銀針極為不易。
那人見樊通和廖大綱不敢逼近,身子一縱,便要向甬道口躍去。樊通早防著他有此一著,見他身形甫動,左腳在地上一勾,已將躺在地上的一名捕快身邊的鋼刀挑了起來,隨即右腳踢出。只聽“呼”的一聲,鋼刀勢挾勁風,直向那人激射而去。那人剛剛縱起,聽得身後勁風想起,知道有人偷襲,右手短刀一揮,“當”的一聲大響,已將鋼刀磕飛了出去。只不過如此一來,他身子一滯,直向地上落了下去。
樊通和廖大綱見那人從空中落了下來,當下各自揮舞著長劍和鋼刀,直向他撲了過去。
那人身在半空,已知情勢不妙,身子尚未落地,左手一揮,數枚銀針飛了出去,直打向樊通和廖大綱。樊、廖二人大驚,不敢用刀劍硬擋,各自向左右閃開。便在此時,那人已落到地上,左手又是一甩,這次卻是用銀針打向了懸在石壁上的五盞油燈。樊、廖二人這才知道這人的攻擊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要將油燈盡數打滅,這樣一來石室中將變得一團漆黑,他便可便宜行事。只不過兩人此時已被那人用銀針逼得退向左右兩側,想要將銀針磕飛已自不及。只聽得“噗噗”數聲,五盞油燈已盡數熄滅,石室瞬間變得一團漆黑。
眾人心下都是一凜,此時黑暗忽至,人人心中都是驚懼之極,哪還顧得上追擊敵人?一個個屏住呼吸,將兵刃橫在身前,以防敵人偷襲。雖然人人身上都帶著火摺子,可是此時若是將火摺子晃亮,只怕立時成為敵人攻擊的目標,是以無人敢掏出火摺子,只能在黑暗之中等待機會。
一片寂靜之中,忽聽得“砰”的一聲巨響,直震得石室四周的石壁和頂棚嗡嗡作響。厲秋風聽到這聲巨響來自身後,想到自己身後便是放置關羽棺槨的石臺,心下一凜,暗叫不好。他見機甚快,響聲甫落,他身子已然縱起,直向石臺上撲了過去。
厲秋風縱起之前,已自計算了司徒橋的位置所在。只是他撲過去之時,只覺得一道勁風從自己面前掠了過去。他右掌推出,只聽“呼”的一聲,這一掌卻打了一個空。電光火石之間,他只覺得似乎有一個巨物橫在自己面前。厲秋風不敢莽撞,半空中翻了一個跟頭,又向上升起了兩尺,感覺自己到了那巨物的頂上,這才輕輕下落。只聽“啪”的一聲輕響,雙腳已站到了那巨物之上。
此時他已判斷出自己應該落在那棺槨之上,便慢慢蹲了下去,右手輕輕一摸,觸手處光滑平坦,確是棺木無疑。他心下再無懷疑,自懷中掏出了火摺子,輕輕晃亮。卻聽得不遠處傳來“噫”的一聲驚呼,隨即有人驚聲叫道:“百戶大人,小心賊子暗算!”
那火摺子堪堪點亮,厲秋風右手一揮,火摺子平平地向石室棚頂飛了過去,立時將四周照得亮了起來。只見樊通和廖大綱站在石室中央,各持刀劍,臉上都是驚疑之色。而那個黑衣人和司徒橋卻已無影無蹤。
厲秋風飛身而起,將火摺子抓在手中,隨即身形如電,沿著石壁在石室中迅疾無倫地轉了一圈,順手將懸掛在石壁上的油燈盡數點亮,石室中重現光明。
樊通和廖大綱見厲秋風露了這手功夫,臉上神色大變,這才知道這錦衣衛雖然年輕,卻已被封為百戶,實有驚人藝業,絕非僥倖所得。待發現黑衣人和司徒橋都不見了,兩人心中都是一凜,暗想疑犯逃脫,這事情可就不好辦了。不過轉念一想,幸好這錦衣衛也在現場,有他頂著,即便上司責怪,也要好說的多。
廖大綱顫聲說道:“兩位大人、這、這可怎麼辦?”
樊通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厲秋風,只盼他能拿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