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了些許寒意。於承嗣雖然年輕氣盛,此時心下卻有些不安,壓低了聲音對於帆說道:“大人,這裡陰森森的,讓人心裡發毛。咱們還是早點離開此處……”
他話音未落,忽聽得身後腳步聲響起。兩人武功極高,立時聽出來人尚在十餘丈外,正是方才兩人從三殿右側轉入關冢的入口之處。此人走起路來腳步沉穩,顯然身有武功。除了這人的腳步聲外,在他身後還有一片雜亂的腳步聲,想來他帶了不少人。
於帆沒有回頭,雙手合什做祈禱狀,卻用眼角的餘光向著於承嗣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慌張,更不要與人動手。於承嗣原本有些沉不住氣,以為這些人猝然出現,是衝著自己和於帆來的,便要伸手去取纏在腰間的兵器。只不過見於帆以目光暗示自己不要動手,只得也學著於帆的模樣雙手合什,口中亂七八糟地嘟囔了一通。
於帆微閉著雙目,耳聽著身後眾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便在此時,卻見人影閃動,自關冢右側繞過一個人來,赫然便是方才在正殿前出手懲戒姓董的腐儒的那人。那人看到於帆和於承嗣站在關冢前默禱,只道是尋常香客來此許願還願,卻也並未將兩人放在眼中,搖搖晃晃地便向出口走去。
於帆並未轉頭,只用眼角的餘光瞟著那人。那人堪堪與於帆擦肩而過,正遇上了從三殿趕來的十多人。只聽有人高聲喝道:“站住。相好的,報上名號來罷!”
於帆故作驚懼狀,慌慌張張地轉過身子,卻見身後來了十幾個人。為首那人四十多歲年紀,頭戴白色方巾,身穿紫色長袍,一張國字臉甚是威武。身後跟著的十幾人衣著打扮大致相仿,個個雄壯威武,甚是剽悍。
於帆掃視了眾人一眼,立時發覺那紫袍人和他身後十餘人的腰間都懸著一柄烏鞘長刀。
於帆心中一凜,暗想:“史家刀的門人竟然到了此處,難道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我和承嗣,而是眼前這怪人不成?”
那怪人雙眼一翻,冷冷地說道:“你要找相好的,洛陽城百花樓裡有的是。到關雲長的埋首之處說此汙穢之語,不怕晚上被人取了人頭麼?”
方才問話的那人是紫袍人的手下,此時正站在紫袍人右側。他見這怪人說話夾槍帶棒,心下大怒,右拳一舉,便要衝上前來找這怪人算帳。那紫袍人卻哼了一聲,他嚇了一跳,急忙放下了手,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在紫袍人身邊,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紫袍人向那怪人拱了拱手,口中說道:“在下史天寶,請教先生高姓大名?”
那怪人冷笑道:“史天寶?史家刀掌門人史念豪是你爹還是你兄長?”
史念豪和史天寶的名頭在江湖上甚是響亮。那史念豪是洛陽史家刀的掌門人,史天寶是他的長子。史念豪還有一個兒子叫作史天貴,父子三人武功極高,在中原武林地位不低。那怪人既然是武林中人,豈有不曉得史家父子名頭的道理?他語含戲謔,對洛陽史家刀一門極為不敬,那是公然不給史天寶面子,橫下心來要與史家刀為敵。
史天寶聽他語含譏諷,心下也頗為惱怒。只不過轉念一想,史家刀是洛陽城內最大的武林幫派,不只門下弟子眾多,而且與洛陽左近的少林寺和嵩山派都頗有交情。父親史念豪武功高強,且機智過人,處事圓滑,不只交好江湖人士,與洛陽知府衙門和河南巡撫衙門也有極密切的往來。可以說洛陽便是史家刀的天下。此人既然敢在關帝聖君廟中對史家刀一門出言不遜,定然負有驚人藝業,倒不可猝然翻臉,須得小心打探一番才是。念及此處,史天寶強壓住自己心頭的怒火,沉聲說道:“他老人家是在下的家父。”
那怪人嘿嘿笑道:“聽說史念豪武功不錯,更是洛陽城坐地分贓的賊頭,不曉得是也不是?”
他此言一出,史家刀諸人齊齊臉色大變。史家刀是武林正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