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見雲軒極力挽留,卻也不好駁了這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的面子。何況事情確如雲軒所說,大瀑布水氣瀰漫,將山道變得溼滑無比。入夜之後,寒風凜冽,山道上的溼氣結冰之後更加難行。自己隨同圓覺上山之時,便已走得極是艱難,足足走了兩個多時辰才到了無極觀前。若是此時下山,即便自己輕功了得,只怕也得走上六七個時辰,才能出得了雲臺山。若是在無極觀歇息一晚,明日一早離開,確是耽擱不了多少工夫。念及此處,他只得拱手說道:“既然前輩吩咐,晚輩便打擾貴觀了。”
雲軒見厲秋風答允留下,這才鬆了一口氣,道:“既然各位要在敝觀歇息一晚,貧道還有些事情要向觀中弟子交待。請各位先行前往觀溪臺,貧道隨後就到。”
圓覺雙手合什道謝。雲軒叫過兩名弟子,吩咐二人帶著圓覺等人前往觀溪臺。等那兩名弟子帶著眾人離開之後,雲軒的臉色卻瞬間沉了下來。她藉著火把的光亮,看著厲秋風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片刻之後,她將清雲喚到面前,沉聲說道:“你速去無極洞,請月字輩的師伯祖和師叔祖同到無極殿,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清雲嚇了一跳,道:“師父,有幾位師伯祖和師叔祖正在閉關修行,已經吩咐過了不得打擾。只怕……”
她話還未說完,雲軒雙眉一挑,道:“本觀面臨百年不遇之大劫,只怕一場大禍就在眼前。其他事情也顧不得了,請各位師祖一定要到無極殿共商大事。”
清雲不敢再說,低頭答應了一聲,便即快步走回無極觀。雲軒見清雲去了,又叫過一名弟子,道:“你速去拜見雲玄師叔等各房,要各位雲字輩的師叔到無極殿中議事。你雲玄師叔重傷未愈,體內餘毒未清,可由她自帶兩名弟子,扶持她同到無極殿。”
那名弟子去了之後,雲軒負著雙手,看著懸崖峭壁下的黑沉沉的無極觀諸殿,似乎有極難決斷之事,一時之間默然不語。幾名嫡傳弟子站在她身邊,方才聽她吩咐清雲去請動無極觀月字輩的師祖議事,那是數十年來未有之事,心下均是驚恐萬分。此時又見雲軒如此模樣,不知道無極觀中出了什麼大事。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片刻之後,卻聽雲軒沉聲說道:“今晚可能是無極觀生死存亡的關鍵之時。你們是我的嫡傳弟子,若是有大事發生,須得有進無退,拼死護觀,不能讓別人看咱們的笑話。”
幾名弟子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眼,這才躬身說道:“謹遵師父之命。”
雲軒點了點頭,這才帶著幾名弟子一路走回無極觀中去了。
那觀溪臺在無極觀左側一處山崖邊緣,東側距離深谷不過數丈,谷中便是一條極湍急的溪流,自北向南奔流而去。圓覺和厲秋風等人隨那兩名無極觀弟子到達之時,已是戌時將交亥時,四周一團漆黑,溪流之聲卻隱隱從山谷下傳了上來。觀溪臺西側蓋了五六間茅屋,兩名無極觀弟子取出鑰匙開啟三間屋門,先是將圓覺和黃旭、苦樂庵眾尼分別引入兩間茅屋,又將厲秋風和司徒橋帶到最右側的一間茅屋中歇息。
圓覺和黃旭、慧清等幾名年長女尼同居一屋。眾人坐定之後,那兩名無極觀弟子便即離開。圓覺道:“當年貧僧在無極觀之時,這觀溪臺上卻沒有什麼房屋。想來近年來無極觀越發興旺,前來觀中的信眾多了,便建了這幾間茅屋來供人歇息。”
慧清道:“弟子以前也曾聽說過雲軒真人的名頭,今日一見,這位觀主確是仙風道骨,有神仙之氣。無極觀如此興旺,想來實非僥倖。”
圓覺點了點頭,道:“這數百年來,無極觀不知道遭遇過多少狂風巨浪,每次都能全身而退,絕非僥倖之事。觀中所傳的武功極為厲害,又仗著地勢之利,更有少林、武當、華山等門派的全力支援,無極觀已然成為江湖中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