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發昏暗起來。厲秋風晃亮了火摺子,仔細辨認腳下,卻見那十幾人的足跡在雪地上倒甚是清楚,在樹木之間雖有曲折,卻是一直向北延伸。
厲秋風看著腳下的足跡,快步向前走去。只不過走了半柱香工夫,他心下突然一凜,只見雪地上除了這十幾人的足跡之外,竟然又多了一行腳印。只是這行腳印極是怪異,在雪地上只踩下了薄薄的一層,顯然那人輕功極是高明。厲秋風心中暗想:“難道崔延壽賊心不死,離開苦樂庵之後,竟然偷偷折了回來,暗地裡追趕司徒橋和圓覺大師等一行人不成?”
方才在苦樂庵門前,厲秋風雖然沒有與崔延壽交手,卻也看出此人武功極高,隱隱有一派宗師的風範,武功當不在嵩山派掌門人林義郎之下。若是此人追了上去,只所司徒橋和圓覺等人聯手,也不是此人的對手。是以他心下焦急,便即加快了腳步,沿著腳印直追了下去。
堪堪又走了半柱香工夫,厲秋風心下又是一凜,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卻見在那單獨一行腳印的旁邊,竟然又多了一行腳印。這行腳印也是在雪地上只踩下了薄薄一層,留下腳印之人的輕功自然也是極為了得。
厲秋風看著這兩行腳印,心下震駭不已,一時之間如墜冰窟。心下暗想:“怎麼憑空冒出這樣兩位高手?單隻一人便已極難應付,若是兩人聯手,即便自己追上了司徒橋等人,只怕也不是這兩人的敵手。”
他舉著手中的火摺子四處張望,想試著尋找新出現的這行腳印來自何處。只不過他只掃視了一眼,心下卻是一驚,暗想:“這裡怎麼如此熟悉?”
他記得自己離開苦樂庵之後,便即沿著司徒橋和圓覺等人留下的足跡一路向北,直到走入山林。這些足跡進入山林之後,雖然在樹木之間曲曲折折,卻也是一直向北延伸。自己走了約半柱香工夫,便即發現了一行新的腳印,隨後又走了半柱香工夫,第二行腳印又出現在眼前。現在仔細回想,這兩次發現腳印之處,看上去都有些眼熟。
其時已近三更,四周一團漆黑,只中仗著手中的火摺子,厲秋風才能模模糊糊地看到近處的情形。他為人機警,進入這樹林之後更是全神戒備,是以雖然四周昏暗無比,他卻將一路上的情形記得十分清楚。此刻發覺四周的情形頗有些眼熟,心下念頭急轉。驀然間靈光一閃,想起在苦樂庵中,司徒橋曾經說過要在樹林之中佈設機關,以迷惑追兵。他心下暗想:“難道司徒橋在此處設定了陷阱,要將追兵引開不成?”
他既然想到了這個關節,立時蹲了下去,仔細觀看那兩行腳印。先前他雖然看到腳印,只是震撼於對方輕功了得,並未仔細觀瞧。此時蹲下身子用火摺子照著仔細檢視,這才發現兩行腳印幾乎完全相同,竟然是同一個人踩出來的。
厲秋風心下大驚,仔細檢視兩行腳印,心中疑雲大起。待得心中有了線索,他猛然轉過身子,舉起手中的火摺子向後照去。待看清身後的情形,心中不由悚然一驚。
只見他的身後又多出一行腳印,與先前多出的兩行腳印一樣,在雪地上留下了極淺薄的印記。
厲秋風手中舉著火摺子,先是疑雲大起,只不過片刻之後,卻又啞然失笑。他抬起右腳,在多出的兩行腳印中的右腳腳印上先後試了幾次,那幾處腳印與他的右腳嚴絲合縫,並無差異。
他這才明白,原來多出來的這兩行腳印不是別人留下的,而是他自己踩出來的。
厲秋風衝入山林之後,不久便走入了司徒橋佈下的陷阱,不知不覺之間,他竟然繞了一個圈子,又回到了原地。是以當他第二次從此處前行時,地上便多了一行腳印。等他又繞了一個圈子走了回來,地上便多出來了兩行腳印。若是他這樣走下去,只怕地上的腳印會越來越多。
他在虎頭巖下的山窟之中,曾經陷入過姚廣孝設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