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趕了過來。好在崔先生還沒有下手,若是連大人也傷了,那可是鑄成大錯,咱們百死莫贖。”
他這番話說的好不陰毒,不只將碧雲塢的責任撇了一個乾乾淨淨,還狠狠告了天龍門一狀。暗指天龍門不分青紅皂白要滅了苦樂庵,更是要將厲秋風也殺死在庵內。
崔延壽見厲秋風年紀甚輕,想來不會是什麼大官,多半是哪位官員的兒子,倒也並未放在心上。只不過此時聽得杜鐵心栽贓嫁禍,包藏禍心,心下大怒,口中說道:“杜大管家,你不只骨頭軟,連腸子也生得七轉八轉,光天化日說謊話,不怕天打雷劈麼?”
杜鐵心嘿嘿一笑,道:“崔先生,這黑燈瞎火的,你卻說什麼‘光天化日’,也不知道是誰在說謊話。”
崔延壽聽這個憊賴無恥的傢伙抓住自己話中的破綻大加譏諷,心下怒火更熾,心中暗想:“早知如此,方才便不該手下留情。先殺了蔡小狗,再斬了這個油嘴滑舌的王八蛋,哪會有此尷尬之事?”
他正怒火中燒之時,忽聽厲秋風道:“崔先生,你可知道殺人放火,按大明律是要誅連九族麼?”
崔延壽見這個後生小子居然敢質問自己,不怒反笑,道:“那又怎麼樣?就算我一把火燒了這座尼姑廟,你又能把老子怎麼樣?!”
崔延壽並不是一個莽撞之人,他為人極是精明,若是換了平日,聽說面前這人與官府有關,他是絕對不會輕易翻臉。只不過今日諸事不順,先是被尹捕頭攔阻,不能衝進庵中抓人,以他的身份,已是極大的羞辱。其後碧雲塢眾人趕到這裡,蔡京出言無狀,他雖出手懲戒,只不過心中怒火更盛。此時被杜鐵心栽贓之後又出言挖苦,卻是他出道以來從未遇到的奇恥大辱。是以崔延壽怒火中燒,再無半分顧忌,聽得厲秋風一問,立時反唇相譏。
杜鐵心一心要巴結厲秋風,聽得崔延壽說話,立時轉過頭去,對崔延壽怒目而視,口中大聲說道:“崔延壽,你怎麼敢對大人如此無禮?!”
崔延壽冷笑一聲,道:“大人?他算哪一門子大人?老子瞧他嘴上沒毛,分明是一個小人!”
“大膽!”杜鐵心一聲怒吼,“這位乃是錦衣衛百戶大人,你如此辱罵大人,難道想要造反不成?”
崔延壽聽到“錦衣衛”三字,心下也是悚然一驚。他雙目睜開,盯著厲秋風,心下暗想:“聽說錦衣衛是皇帝親軍,有先斬後奏之權。這些錦衣衛無孔不入,羅織罪名,構陷大臣和百姓。只不過我向來不到京師,卻也沒有與錦衣衛朝過面。怎麼今日如此湊巧,咱們到這裡荒村野庵來辦事,偏偏有一個錦衣衛藏在庵內?”
他心下疑雲大起,雖然有些驚愕,卻也並未方寸大亂。口中說道:“你說他是錦衣衛,有何憑證?”
杜鐵心道:“咱們日前曾與這位大人一起辦案,抓了五臺山萬仁寺的多吉喇嘛。崔先生,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聽從大人吩咐,否則大禍臨頭之際,天龍門闔門上下,雞犬不留!”
他對天龍門極是痛恨,是以將“闔門上下,雞犬不留”八個字說得極是陰毒。天龍門諸人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登時一個個對杜鐵心怒目而視。碧雲塢諸人見大管家在嘴巴上大佔便宜,立時一個個得意洋洋,不懷好意地看著天龍門眾弟子。
崔延壽哈哈大笑,道:“這世上奇事不少,卻盡數讓咱們在此地見到了。若是平白無故跳出一個人來,自稱是什麼錦衣衛錦褲衛,豈不是阿貓阿狗都能跳了出來,在咱們面前耀武揚威不成?”
厲秋風見崔延壽氣勢囂張,是個極難對付之人。方才雖看到守在庵堂兩翼和背後的捕快及天龍門弟子都已到了尼庵正門之前,想來司徒橋和圓覺等人已從庵後逃走。只不過須得儘量拖住崔延壽,讓眾人逃得越遠越好。是以他冷笑一聲,自懷中掏出錦衣衛的腰牌,舉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