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身在半空,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已是陷入絕鏡。
若是換作旁人,此時定然已經無計可施,只能拼一個兩敗俱傷。拼著後心受屋頂那人重創,也要將蹲伏在地上的那人打死。
只不過厲秋風卻是臨危不亂,右手本來已然抓到了那人的左肩,電光火石之間,他卻略停了停。
電光火石之間,地上那人已反應了過來,右掌反手拍出。厲秋風要的便是他這一招,眼見他右掌拍到,右爪瞬間變為掌形,只聽“啪”的一聲輕響,兩人已然對了一掌。
藉著這一掌之力,厲秋風的身子倏然在空中旋轉起來。
只見他身子如風車般急速旋轉,右手順勢拔出了鋼刀,只聽“當”的一聲響,已將屋頂偷襲自己那人的兵刃封了出去。
只不過他雖然擋開了屋頂那人致命一擊,蹲伏在地上那人卻趁機站起身來,倏然又是一掌拍出,直擊向仍在半空中飛速旋轉的厲秋風。
“啪”的一聲,這一掌正擊在厲秋風左肋。好在厲秋風藉著身子旋轉之力,已將這一掌之力消解了大半。饒是如此,這一掌還是將厲秋風擊飛了出去。只見他飛出了兩丈多遠,這才落到了地上。只見厲秋風踉蹌了幾步,勉強站穩了身形,“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以鋼刀拄地,卻見眼前人影晃動,屋頂偷襲厲秋風那人也已落到了地上。月光照耀之下,卻見他右手握著一支黑色鐵筆,與傷了厲秋風那人並肩而立。
兩人都以黑布蒙面,看不到面容。只是打傷厲秋風那人比手持鐵筆之人要矮一個頭,右手自懷中掏出一支峨嵋刺握在手中。雖然看到厲秋風吐血,只不過忌憚他武功厲害,兩人一時之間卻也不敢迫近。
厲秋風只覺得左肋疼痛之極,略一運氣,內力倒是通行無礙,知道沒有受內傷,這才放下心來。方才在電光火石之間,他被逼無奈,不惜鋌而走險,放棄擒殺蹲伏在地上那人的打算,藉著他的掌力,使得自己翻轉了身子,擋開了屋頂那人致命一擊。最後雖然被蹲伏在地上那人打了一掌,不過對於方才的困境來說,這已是最好的結果。否則厲秋風即便殺掉蹲伏在地上那人,自己也非得死在屋頂偷襲的那人手中不可。從與兩人動手的過程來看,這兩人一在地面一在屋頂,只是為了防備不測,倒並非是誘敵的手段。只不過屋頂那人手段當真毒辣,本來可以在厲秋風現身之際,便即提醒蹲伏在地上的同伴避開厲秋風。但是這人為了殺掉厲秋風,竟然不惜讓同伴陷入絕境。若換作別人,當此危急時刻,必然全力撲殺地上那人,臨死之時也要拉一個墊前的。屋頂那人實際上將地面的同伴陷入到死地之中。這人的心思,真可以說是狠毒到了極點。
便在此時,司徒橋卻已奔了過來,只見他右手一揚,一枚石子飛了出去,將土石堆後的燭火打滅。這燭火一滅,酒館一側那個巨大的呂布幻像立時消失,四周一下子暗了下來。
幻像消失之後,厲秋風目光一掃,已自發現在街道兩旁的屋脊上七零八落地還放著十幾根蠟燭。乍一望去,這些蠟燭擺放得沒有半點章法,有些蠟燭旁邊還放著或大或小的銅鏡。厲秋風在虎頭巖下的山腹中見過姚廣孝以鏡子化出的幻像,是以見到這些東西倒並不奇怪。
那兩人見司徒橋也趕到了近前,原本就對厲秋風頗為忌憚,見他的幫手到了,更不敢多作停留。只見那高個子右足一點,已自躍上了身後的宅子屋頂,幾個起落便消失不見。那矮個子緊隨在他身後,身子晃了幾晃,片刻之後也消失了。
厲秋風見兩人去得遠了,“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
司徒橋想不到厲秋風竟然會傷在那兩人手中,心中一凜,暗想厲秋風如此厲害,竟然還不是那兩人的對手。那兩人一意與自己為難,只怕如附骨之蛆,自己萬萬不是他們的敵手,這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