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旬倒是淡淡的:“這些都是虛的。”
從前在監獄裡的時候可沒有生日可過,她上一次過生日,還是十九歲的時候。隔了快七年,生日於她而言,早已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老爺子拿她沒辦法,只得語重心長道:“到那邊也別太拼,沒出息就沒出息點,反正我還是養得起你的。”
桑旬不太高興,因為她覺得老頭子其實憋著壞,故意說這話是為了激她。
她想了想,就說:“我不用很拼,我用天賦碾壓他們就行了。”
說完她自己都笑了。
老爺子瞪她一眼:“不害臊。”
但看得出來,他其實聽見這話也很受用。
桑旬看著他花白的頭髮和佈滿老人斑的面板,心裡突然一陣發澀。
她突然俯身抱住爺爺,聲音裡帶了一點哽咽:“你自己……好好保重身體,凡事看開點,別動不動就跟人生氣,對身體不好。”
老爺子沒吭聲,過了良久,他才拍拍孫女的背,一臉嫌棄道:“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起來起來,壓死老頭子了!”
走前一天桑旬又和孫佳奇一起吃了個午飯,孫佳奇抿了一小口紅酒,笑起來:“這麼貴的餐廳……我以後就抱你的大腿了。”
“好呀。”在她面前桑旬倒是不害羞,“你跟我一起去加州,正好在那兒結婚。”
孫佳奇口中的酒差點噴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孫佳奇又感慨道:“還好你及時回頭,和那人散夥了。”
桑旬沒吭聲。
孫佳奇瞅一眼她的表情,唇角又撇下去:“你還念念不忘了是吧?”
“不說這個了。”桑旬端起面前的蘇打水喝了一口,“等我安頓下來,你記得來看我。”
“好。”孫佳奇應著,恍惚又覺得這話有些熟悉,這才想起來她上次要走時兩人也有過這樣的對話。
她看著桑旬:“這回你是真要走了。”
“嗯。”
“還回來麼?”
“不知道。”
孫佳奇嘆口氣,“別忘了這裡還有我。”
“不會忘的。”
桑旬將該告別的都告別得差不多了,唯獨剩下母親,自上次在醫院見面之後,桑旬便再沒見過她。
後來得知當年那樣難堪的真相,她便自覺將母女間的最後一點恩情也斬斷。
她有點想和杜笙見一面,但思前想後,還是作罷。
桑旬已經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妥當,她是明天一大早的飛機,於是便想著今晚去酒店住,這樣明天趕飛機方便些。
她回到席至衍的公寓裡,在出電梯的一瞬間她便覺得有些異樣。
往臥室裡一走,原來是那人回來了。
席至衍坐在床上,旁邊就是桑旬的行李箱,行李箱已經被他開啟攤在地上,他手裡還捏著一張薄薄的紙,從桑旬這個角度看,可以看見紙上伯克利的校徽,那是校方特意給她寄來的offer letter.
聽見她的腳步聲,席至衍這才將視線從手中的信紙上移開,他看看桑旬,又看看腳邊的行李箱,最終很平靜地發問:“你要去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
注1:《浮生取義》,是真的有這本書,借用一下名字。書是對華北某縣的自殺現象研究,豆瓣評分8.6,不過個人不推薦,花時間看完就後悔了,總覺得豆瓣高分有一半是給書名的。感興趣的可以看看,有kindle電子書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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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這文應該就快要結局了,之前埋的各種線索伏筆都要收一收啦,公子一直都卡結局卡得比較厲害,所以更新不定時啦,儘量日更,但不能保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