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根夾在中間為難,但他是三個中年紀最大的那個,最能包容,一直沒有多說什麼。
這天,張大有上工回來,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指揮田恬:「你男人累了一天,你去打些洗臉水過來。」
陳長根剛回來,聽到張大有的話,皺了皺眉:「我去給你打水。」彩琴身子不便,打水算是重活。
田恬剛想說謝謝,張大有不樂意了:「我叫許彩琴去打洗臉水,我是她男人,讓她伺候我天經地義。」
陳長根皺著眉頭:「彩琴身子不方便,你不是不知道。」
田恬乾脆坐在一旁,不動,她不想慣著張大有。
張大有已經不是以前的張大有,他現在完全變了。
「長根哥,你別去,讓他自己去,他要洗臉,自己有手有腳,自己去打,憑什麼事事都要你來做。」
張大有徹底火了:「許彩琴,你和陳長根睡覺睡出感情了,處處向著他?你可別忘了,我才是你正正經經的丈夫!」
田恬因為那晚的事情還在生氣,兩人針尖對麥芒:「張大有,你別在這裡陰陽怪氣的,你要是接受不了拉幫套,你就像個男人一樣直接說出來,別敢做不敢當,你成天指桑罵槐擺臉子給誰看?你現在腿好了,當上了二隊隊長,了不起了,就可以不把人放在眼裡了?」
張大有火冒三丈,正準備開罵,陳長根吼了一聲。
「都別吵了,你們是夫妻,不是仇人,有什麼好吵的!都消停點,好好過日子不好嗎?現在日子好不容易好過些,你們這樣成天的吵,有什麼意思?」陳長根嘆了口氣:「我下午接到工友通知,省城有活兒,我收拾一下東西,今晚連夜進城,你們兩人在家裡好好想想,你們到底想過什麼樣的日子。」
陳長根說完,大步進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他知道張大有的變化都是因為他,如果他走了,他肯定不會和彩琴吵。
夫妻倆肯定會和好如初。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這個家多了一個他。
田恬聽了他的話,心裡鈍鈍的痛,陳長根哪裡是下午接到的通知,他肯定是因為她和張大有的原因,不願意再待在家裡。
「長根哥,我」田恬想要說什麼,陳長根直接打斷:「什麼都別說了,在家裡好好的,別讓我在外面擔心。」
張大有全程沉默不說話。
他沒什麼好說的,他現在確實看不爽陳長根,彩琴的心思全在他身上,他嫉妒的發瘋。
而且村子裡的人都在背後嘲笑他,他一個二隊隊長,自己的媳婦兒還要跟別的男人分享。
想想心裡都不是滋味。
陳長根快速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提著麻袋快步離開。
田恬目送他離開,長嘆了一口氣,也沒了繼續和張大有爭論的心思,餵好家禽,直接去西炕休息。
張大有也沒再繼續吵,關好房屋,他也回東炕睡覺。
這一晚過的非常平靜。
之後的日子,家裡少了陳長根,張大有慢慢的變的正常了。
知道田恬生氣了,還會買些零嘴哄她開心。
隔三差五還去鎮上買肉,換著法的求田恬原諒。
在房事上也順著田恬,沒有再做逼迫她的事情。
田恬畢竟吃住在他家,張大有隻要不過分,田恬還是願意和他維持下去,畢竟她是個殘廢,她不維持下去,她又該怎麼辦。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等個體戶能光明正大掙錢,她在想別的出路。
陳長根這一走,連續兩個月沒回來。
等他再次回來,已經是八月份的事情。
他整個人瘦了好大一圈,比之前黑了不少,一看在外面就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