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沉默了,半響沒說話。
他能說什麼?他什麼也不能說。她確實是為他好,但婦道人家見識有限,他若沒有銀子,他如何往上爬,可能這一輩子都沒辦法調回京城。
「太晚了,睡吧。」徐慕話落,放開了田恬,兩人之間重新隔了一些距離。
田恬心中嘆氣,徐慕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根本無法改變。
夫妻二人同床異夢,兩人都失眠了。
翌日,午飯過後,田恬午睡被香蘭叫醒。
「夫人,老爺派人傳話,讓您和大人一起去趟正院,您趕緊收拾一下,不能去晚了。」
田恬迷迷糊糊坐起來,哈氣連天,臉蛋紅潤潤的,一雙眸子水霧迷離:「你可知是何事?」一般王知府不會找她們,就算有事,也是正室夫人派人傳話,王知府親自派人過來,這還是破天荒第一次。
香蘭走到床前給田恬遞衣裳:「是二小姐和唐知縣的事情驚動了老爺。」
「他們怎麼了?」田恬疑惑,接過衣裳穿起來。
香蘭在旁邊幫忙:「昨日二小姐在梅林得罪了唐知縣,唐知縣氣極,好像親事有變故,此事太大,所以老爺親自插手了。」
田恬瞭然點頭,穿好衣服,移到床邊穿鞋。
昨日一整天風平浪靜,王知府肯定也是知道他們的事情的,可能是想讓年輕人自己解決,但王玉芳昨天一天還沒有勸好唐子澹,王知府坐不住了,唐家對於他來說,是必須攀上的物件,不能出任何差錯,故而親自處理。
田恬收拾好,徐慕已經在楊柳院門口等她,他背對著站在門口,一身黑色大氅襯的他格外冷峻。
自從夫妻二人昨晚夜話後,今天兩人除了一起吃飯外,幾乎沒說過幾句話。
「相公。」田恬主動走過去打招呼。
徐慕視線在她身上停了一瞬,淡淡嗯了一聲:「走吧,別讓岳父等急了。」
田恬點頭,跟上他的步伐。
夫妻二人過去,王知府,知府夫人,王若雪,王玉芳,唐子澹都在正院。
王知府和知府夫人坐在上首,唐子澹坐在下首右側,王若雪則站在知府夫人旁邊。
王玉芳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十分卑微祈求唐子澹原諒,唐子澹則是冷著一張臉,不為所動,直到田恬和徐慕過來,唐子澹才看了一眼田恬,隨後又痛苦收回視線。
夫妻二人恭敬給王知府及知府夫人行禮請安。
王知府連忙讓他們坐下說話。
田恬和徐慕剛坐下,王知府沉著一張臉呵斥王玉芳:「還愣著做甚,還不快給你三妹和三妹夫道歉。」
王玉芳邊哭邊點頭,隨後跪爬到夫妻二人跟前,先是鄭重給徐慕道歉,然後又給田恬賠禮,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謙卑至極。
當著王知府和知府夫人的面,田恬夫妻二人也沒什麼好講的,大度原諒王玉芳,雖然田恬很看不順眼王玉芳,但面上怎麼都是一家人,不想撕破臉皮,再說王玉芳已經很鄭重道歉了,她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子澹啊,玉芳不懂禮數,我已經派了兩個嬤嬤去教導她規矩,她現在也知錯了,你看能不能」知府夫人笑著打圓場。
唐子澹對王玉芳其實根本沒什麼喜歡,他內心深處想娶的是王玥靈,只是現在娶不了她,娶誰都可以,他視線落在王玉芳身上,很是不喜,她實在兩面三刀,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令人厭惡。一想到要和這樣的女子過一輩子,他心裡就膈應的慌。
王知府看出唐子澹對王玉芳不滿,立刻發作,聲音猛然拔高了好幾個度,好似對王玉芳憤怒至極,失望透頂:「來人啊,把二小姐拉到祠堂跪著,不許給她吃飯,沒有跪滿三天,不許起來,讓她在祠堂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