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水患發生到現在才一個月,老百姓的思維轉換不會那麼快,直接從良民變成反賊。
“那不如我們直接逃到縣城去,躲在縣城裡頭,他們總不敢進縣城燒殺搶掠吧。”有人出餿主意了。
“這當然不行,只怕現在村外就有流寇的眼線,咱們的人一動,他們便要提前行動。”
“不止如此,若他們盯上了村子,從月溪村往湖山縣去的路上,肯定也有人守著,絕對不會讓我們輕易去報官。”
村長連忙問道:“那怎麼辦,如果有人守著,那咱們想報官也不成了啊?”
“所以得找一個對本地山路熟悉的人,從後山繞過去前往縣城,那些流寇不是本地人,他們會攔著大路,絕不可能攔住所有小路。”
“只是這樣的話,這個去報官的人十分危險,萬一遇到賊人恐怕凶多吉少。”
村長抬頭朝著村人們看去,一時間有些拿不定讓誰去。
這時候獵戶齊康站了出來:“村長,我去吧,我是獵戶,對山裡頭最熟,有幾條小路本地人也不知道,肯定能避開那些人進城。”
“只是我這一去吉凶未知,若是有一個萬一,還請村長照顧好我婆娘和兒子。”
齊康確實是適合的人選,一來是對山裡頭熟悉,二來也有幾分功夫底子,身手矯健,萬一遇到賊人還能周旋一二。
村長一口答應下來:“齊康,你放心,若是成功,你就是月溪村的大功臣,若有萬一,只要我有一口飯吃,就絕不會餓著你婆娘和孩子。”
“你們都聽好了,齊康今日是替全村人去冒險,以後但凡有人說齊家一個不是,就休怪我翻臉無情,把他趕出月溪村。”
這年頭被趕出村子絕對是最厲害的懲罰,所有人紛紛點頭,心中也敬佩齊康能站出來。
齊康話不多說,拱了拱手,背上自己的弓箭就從後山走了,他的動作極快,幾下就沒了影子,顯然對這一片山峰熟悉萬分。
蘇名章又問:“爹,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等著嗎?”
齊康是去了,但誰知道他幾時能到縣城,又到底能不能請來官兵呢,萬一齊康半路逃了,或者官兵壓根不管他們死活呢。
村長下意識的去看蘇鳳章,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十分信服這個晚輩。
蘇鳳章開口說道:“辦法有兩個,一個是大家各自躲在家中,看是官兵來的快,還是流寇來得快,若是流寇來了,他們人數肯定也不多,一家一戶的去搜羅,耗費的時間肯定也長。”
“這可不行啊,我們家就一棟茅草屋,那些賊人一推就進來了,那豈不是跟送死一樣?”有人嚷嚷道。
“是啊,不是家家戶戶都有青磚房的,你們門一關還能頂一頂,我們可不行。”
蘇鳳章笑了一下,反問道:“說不定那些賊寇根本不會管茅草屋,專門盯著高門大戶。”
一時間村人議論紛紛,村長抽了一口旱菸,說道:“誰能賭這個機率?家家戶戶都有糧食,賊不走空,誰家都逃不了。”
村人一想也對,原本還想著自家院子夠高,說不定能躲一躲的村人也不說話了,僥倖覺得自家太窮,賊寇看不上的也不心存僥倖了。
“二郎,還有一個法子是什麼?”村長這才問道。
蘇鳳章開口說道:“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大家夥兒都躲進祠堂,祠堂的院子夠大,院牆也夠高,磚瓦都結實,大家拿上鋤頭砍柴刀,齊心協力的守住祠堂,即使不能打退賊寇,至少也能拖延時間。”
月溪村的祠堂能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一年年的修繕下來十分堅固,聽說早年戰亂時間就跟堡壘似的,確實是一個躲藏的好地方。
“這,我們能行嗎?”都是老實種田的老百姓,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要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