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要是梗著脖子犟著跟他這當爹的反著來,關有壽相信自己肯定是綁也要把她綁著扔進校園。
“小北他爸要回來了。”
忙了一天下班回到家,飯後關有壽正想就閨女的事情和他先生好好地嘮上幾句,不料想他這剛一踏進梅老書房,朝他砸來的就是這句話。
關有壽下意識地扭頭望向窗外。
梅老揶揄笑道,“你沒聽錯,無須懷疑。太陽早已落山,等天亮了還是在東方升起。小北他爸齊立嶸是要回來了。”
“……”關有壽收斂起驚訝的表情,“怎麼回事?”其實不問,他也明白無非是涉及到機密而隱姓埋名。
但他要不開口詢問,先生是非常有可能惡趣感爆發,來個你猜你猜猜。對,他還得配合一二。
“當時小北他爸暴露,是你爸哦,你爹用死囚犯換了他。剛開始是他任務還未完成,後來是結束任務,回來的時機不對。
具體的情況屬於機密,我就不跟你詳說。像小齊那樣的老同志很多很多,沒有他們這些同志隱名埋姓負重前行,唉……”
梅老說完嘆了口氣,“不說這些了。你現在明白我當初為何同意老齊讓他小孫子去馬六屯找你了沒?”
明白,當時齊老想為小北尋找避風港,先生又何曾不是順水推舟為他這個不孝的弟子在籌碼。
“你老子上次有讓關仁給我遞過一句話。說我要是敢讓小北有朝一日子承父業,倆孩子的婚事就只能作廢。”
明白,難怪一提起齊家,仁叔就欲言又止的,話裡話外的態度就極不贊同與齊家結親,原來根子就在這。
“你聽聽,他還威脅我來著。”
關有壽笑了笑,垂下眼簾。
您老當初之所以同意小北來我家,除了為我拉籌碼,是不是也用我的名義讓孩子祖父為小北他爸提供便利之意?
可他此刻實在問不出這些話。相比起小北他老子的偉大,只會更顯得他關有壽的思想過於狹隘。
梅老曲指叩擊了幾下桌面,“現在老齊他們還不知真相,當初老薑那小丫頭就是一聽到丈夫死訊早產生下小北血崩。”
所以呢?
造孽啊。
關有壽暗歎一聲,蹙了蹙眉,“小北……只怕對孩子來說打擊也不小,他一直以為他無父無母。對方在外娶妻生子了沒有?”
“小齊是好同志。”
關有壽連眼都不眨一下盯著梅老。別跟他說什麼好同志不好同志的,小北已經二十歲,二十年了。
這二十年來,一個男人得知剛成親不久的妻子已過世,哪怕是這邊從未隱瞞過其妻死因,但死人又如何爭得過活人。
他就在齊家二老的臥室見過小北他爸的遺照,很精神的一個小夥子。不然當初也不會讓姜家小女兒飛蛾撲火。
別人或許還不知當年姜齊兩家這門婚事起源,但他知道的。齊建軍就跟他訴說過他最敬佩的小叔。
在齊建軍的描述裡,他猶如大哥的小叔,為人風趣又有才華,是一位非常有理想有抱負的有為青年。
他小叔當時絕無想娶糾纏他不放的姜家小女兒之意,就是為了報名上前線,為了安撫老太太,他這才順勢娶妻。
比起姜家所謂的兩家兒女情投意合,他更相信齊建軍這番話,能順利產下腹中胎兒卻生了死志的女人?
這種放棄親骨肉而選擇生死相隨的妻子肯定不是齊建軍描述裡的小叔,為了安撫老太太而娶進門的摯愛。
男人要是深愛一個女人,在明知自己極有可能有去無回的情況之下,他絕對不會冠以自己的姓。
好吧。
現在就當對方感動了。可二十年來,哪怕是為了遮掩身份,身邊總會有各色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