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的決心,又讓他為之遲疑幾分。去縣城工作的話,他勢必要舉家離開。
馬六屯啊,他精心維護了這麼多年的人際關係,一旦拋開大家的信任管自家離開,付出的心血都白費了。
爭,還是不爭?
為了閨女,他想試試。
先生也好,“他”也罷,能真正護住孩子的,他關有壽不想假於人手。可就是出了馬六屯,自己就能護住?
關有壽的心從來沒這麼亂過。
哪怕幼年時曾遭遇過的危機,哪怕成年後與馬振中背對背陷入狼群時,他都對自己充滿信心。
可這回是真不同。
怕嗎?
他是真怕了。
怕有一天真護不住孩子。
與心事重重的關有壽相似,這一晚對於關平安來說,也是輾轉難眠,頗有些後悔沒直接灌醉她老子。
她懂何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更懂她爹冷靜下來之後會顧忌重重。小葫蘆能避難卻也易招禍。
告訴她爹後悔沒?
有的,有那麼一丟丟的。
以她老子那講究個“謀定而後動,知止而有得”的習慣,對於他掌控不了的事物一準又會多想。
可她關平安也不是笨蛋好不?
勸?該勸的都說了。
接下來就瞅瞅你小棉襖的行動唄。
天空露出一絲魚肚白,又是一天來了。
前院扎著馬步的關平安時不時地用眼角餘光瞄了瞄一側靜默的老子:果然她爹被她逼著練習心法。
好憂傷的~
像她這麼厲害的小姑娘,來一個打一個,來倆揍倆,武力值槓槓的,她爹爹咋就不相信她呢。
“哈,還真行。”
關平安立馬飛奔向前,瞄了瞄四周,豎起小手指放著嘴中,壓著小嗓子,“咋樣?是不是有一股氣?”
關有壽看著賊眉賊眼的小閨女,樂得哈哈直笑。
“爹爹~”
“幹啥不跟你哥哥他們一塊去練習?”
哎呀~她要護法的嘛。關平安討好地笑了笑,岔開了話題,“爹爹,是不是肚子裡暖乎乎的?”
“去去去,別打擾爹用功。”說完,關有壽很是得瑟的一笑,“閨女,你爹我果然是練武奇才。”
關平安連連點著小腦袋,“虎父無犬子,反過來,噯,不對。是能生出我和哥哥的老子絕對是虎父。”
傻閨女~
關有壽暢笑出聲,揮了揮手,他立馬繼續。腿都要坐麻了,好不容易悟出點啥,可不能給耽誤了。
關平安見狀又跑到他一側紮起馬步,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心裡又開始打起水葫蘆的主意。
可惜呀。
其實最好是讓她爹泡水池,但泡多了未免會細皮嫩肉,等脫了上衣,在一群爺們中她爹可不得嚇壞人?
看來只好等貓冬時節。好在一年有大半年都是凍死人要穿棉襖,短時間內倒是必須要飲用池水。
她,還真走不了了。正好她也得用行動好好表現,好讓她爹爹放心,其實她這個閨女是非常靠譜的。
“義爺爺,我陪你去。”
“也好。”
自以為靠譜的小人突聞梅大義要去縣城,她立馬精神一振,剛要邁開的小腳丫又一次縮了回來。
關有壽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閨女。
“我不去,我最喜歡待在家裡頭。”
做人最痛快的是啥?
明明機會就在眼前,可她必須忍痛割愛。關平安砰砰作響地拍著小身板,好似拍去內心糾結。
“行了,咱們都去。”
“真的?”
“你不喜歡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