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半在三兒手裡。不問,她還是他的親孃,問了就再也無回頭路。
“你咋不……”
“好了,別提了,老大他們該回來了。”
關大爺失望地耷拉下腦袋。
“那人不是跟你說了,只要你別給孩子添麻煩,他就當沒瞅見。就這樣吧,別折騰了,我現在去老二那,你去不去?”
關大爺興致索然地擺擺手。
去啥去!
對於枕邊人,關大娘算是已經看夠了。
尤其是在分家之後,隨著越來越多的事情一樁樁的發生,她是更看清老伴的人品。可失望嗎?
還真沒啥好失望的。誰也不是那人,早就明白沒啥可比性。除了那人,啥男人不是一個樣兒。
她的三兒有句話說得非常好,他欠老關家的債早已還清。
那她這個本就不想嫁入老關家的媳婦還欠啥?給老關家生了三兒一女,陪個窩囊男人到老,她也還清了。
如今就等吧,等到那一天,她想問問那人。當初她要是真放下一切,是不是就能常伴他身邊?
出了院子的關大娘抬頭望著天空,她知道肉眼可以看見的星星其實就只有兩類,行星和恆星。
從那人握著她的手開始出口成章起,她就明白只知掃把星牛郎織女星的她與他有多大距離。
剛開始她是真不敢奢求太多。如他那樣的人,註定是她留不住的,她只想要一個像他的孩子就行。
是幾時開始她又想留住人的?
是了。
是突然毫無預兆的出現,是他狂喜萬分,紅了眼眶的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就想抓住這個男人。
後來……
後來他說她已經與後院的女人沒什麼差別,她懂的。可不用點手段,就傻傻地聽從他的安排,能扯住他的線就斷了。
對這個兒子,他有多重視,她懂。
所以她忍不住一步一步地逼近……眼看要成了,其實也該成了吧,可誰知一場變故從天而降。
可當時她真沒怕過。
她深信只要有兒子在她身邊的一天,以他的本事別說馬六屯,就是再偏僻的深遠山溝溝,他都會帶人找到她娘倆。
可卻沒有。
三兒上不了學堂,他沒出現。
三兒跟著老頭四處奔波,他沒出現。
三兒進深山與狼搏鬥,他還是沒出現。
逼不出他,哪怕就是到現在還是沒出現……關大娘低下了頭,她好像能猜到原因了。不是不出現,而是不能出現。
是啊,她的三兒是讓他都不得不在她前面低頭的親骨肉,是他的長子。要不是身不由己,他咋會捨得放手。
所以不是他不來,而是來不了。
其實從他身邊一刻不離步的關勇到他口中多次的關仁,再到突然出現的梅大義,勇、仁、義……
還是他手下吧。
還是改了姓的手下,她就懂了。
其實何須逼她按手印?
她懂的。
“奶,你咋過來啦?”
滿腹心思的關大娘瞥了眼掀開門簾子的關小竹,一聲不吭地進入東屋。她這一進去就看到炕上蒙在腦袋的兒子。
“爹,我奶來了。”
關小竹的叫喊聲,讓蓋著被子一動不動的關有祿突然動了動,隨後他又是依然保持一動不動。
見狀,關大娘的心裡突然騰起一陣火。當年她就是為了這麼一個比一個蠢的兒子放棄最後一次離開的機會?!
關大娘眼睛瞟了眼四周,抄起一把笤帚。上前她就一手掀開被子,一手對著關有祿沒頭沒腦地抽過去。
關小竹嚇得縮著脖子趕緊避到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