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從山上下來禍害莊稼?
只要一天沒收完糧食保證顆粒入倉,該忙的還是要忙。就如同今晚還要去隊院和祠堂掰苞米。
他提起了一樁事。
“等會兒出去可別用敲的,你們這麼一砸是快,可隊裡對棒子芯還有用。”除了這一條,關有壽還怕他倆孩子帶動一群人圖省事瞎來。
不是他吹的,真有人不想用扦子摳下苞米粒,但真要學他倆孩子的這一手技巧可不是那麼簡單。
能讓每一根晾曬程度不等的苞米棒子上的顆粒都要被敲下來,除了先要掌控力量,想要熟練,這途中就會有不少損耗。
這種損失對於愛惜莊稼的老人來說,他們寧願按老規矩一步步來。
關天佑點了點頭“爹,我知道的。這一批苞米粒撬下來再曬一曬就是當公糧上交。我和妹妹不會瞎來。”
“對,等回頭分了糧,你們想砸多少就有多少。不夠砸了,回頭讓你們馬大爺把他家分到的苞米棒子也送過來給你們砸。”
兄妹倆人聽得咯咯直笑。
“咱們家的苞米樓子還裝不?”葉秀荷想一想,“我瞅著你一直沒動靜,是不是等回頭分到手不多?”
“這倒不是。今年就是遇上下了兩場雨,因為之前做了準備,也沒啥大的損傷。還是個豐年。”
關有壽說著瞟了眼閨女,“接下來就等把剩下的地瓜土豆收上來,該曬的曬一曬該晾的晾也就差不多了。”
葉秀荷鬆了口氣,“那就好。這會兒連自留地都收回去,好多人家早已經沒了糧,就等著隊裡早點分糧。”
“快了。現在隊裡就考慮到這個問題。等一交完公糧就分糧。”要不然為啥急著掰苞米粒,就是想早點曬透好跟入倉的細糧一塊上交。
“票呢?今年還是年底分紅一塊?”
“那是一定的,想快也快不了。”
只有大隊裡上交了各種任務,銷售部分剩餘物資,才能領到相應的票券。零零碎碎的大半年積攢下來到了年根一起分到社員手上。
“娘,你缺啥票?”
葉秀荷嚇得連忙搖頭,瞪了一下閨女,“你可別又想跑出去,外頭亂著呢。咱家缺啥都不缺票。”
關平安眨了眨眼,“我沒想出去,我可忙了。”
“是了,你不說忙,我還給忘了。你說你們倆一天都能攢八個工分,讓娘一個五工分的人咋有臉?”
“……”關平安立馬望向天佑。
“娘,我和妹妹是倆人,你是一人。賬不是這麼算的。真要算,你和我爹倆人的工分可不是更多。”
葉秀荷嗤笑一聲,瞥了眼笑而不語的關有壽。聽聽……我可按你的說了啊,接著還要咋說?
說孩子們還小,他們還真幹些年齡範圍內顯得力所能及的事。
關有壽都深信一點,真要讓一對兒女配合自由發揮,一天不是八個工分,而是十八都不是沒可能。
去年就單單割地瓜藤,雖說按照重量計算工分,可他家平安還不用花一天工分,就是九個工分。
他家天佑遜色一些,一天也有五個工分。這還是在倆孩子幫著家務的同時不耽誤練字的情況下。
他就是連對馬振中都不敢露出半點口風,就怕這哥們一個無心在他大伯馬大隊長跟前說漏嘴。
但是,就是他再想遮掩,一筆筆的工分本上登記著呢,能瞞得了大部分人,能瞞得了有心人?
“今年的地瓜地兒……”關有壽放在腿上的左手輕拍著,琢磨著措詞,“大隊長不會再按量合計工分,你們咋想?”
關平安兄妹倆人相視一眼。
“我們還是會盡一份力。”
“……”關有壽的左手一頓,繼續輕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