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趕著驢車回到家見穆家的馬車還在院子裡,低頭將驢牽進棚裡,摸著它的頭誇讚了一番這才回屋裡淨手,剛要倒水,穆夫人身邊的丫頭已經端過來了,恭敬地向他行李:“二公子請。”
他心裡一陣堵,這些人成天在眼前晃來晃去,害得他白日裡想和春福親近都不行,沉聲道:“你們忙自己的罷,這些事我自己來就成。”
太陽還未落山,剛到做晚飯的時候,春福還未出來,想來最近她才更受委屈,心裡一陣愧疚,掀起簾子進去,衝著穆夫人點點頭,即便熟識了他依舊喚不出那聲娘。大步走到忙著縫衣裳的春福身邊,笑得爽朗,獻寶似的說:“今兒有位公子把狐皮買走了,一百多兩銀子呢,咱們兩人便是什麼都不做也夠花好多年了。”
春福本來心裡也是歡喜不已,想就此將春木的事提了,看了穆夫人一眼還是作罷了,瞧她那副吃味的樣子,還是不添什麼不痛快了。接過季成遞來的銀票,春福仔細看了兩眼放到隔間去。
穆夫人這才和季成說:“錢權該掌在你手裡才是,她一個家中婦人懂什麼?可別讓她得意忘形全給揮霍完了。我本來不想說什麼,可你是我兒子,我看不得你辛苦賺錢卻便宜了別人,我便做回小人,今兒她哥哥來了像是要銀子來的。”
季成臉上的笑全因為她這話而消失不見,變得有些氣急:“若您來這裡是想給我們兩口子添亂,還請您往後不要來了。我自己的娘子我清楚她是什麼人,你只當她是依附著我而活,卻不知我家中新添置的東西都是她的功勞。我如今能過上體面快活的好日子,都靠她,我不許任何人說她的半點不是。”
穆夫人心裡的氣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找到了兒子,天天地眼巴巴跑來讓他回京城,不過提醒了他一兩句自己這當孃的瞬時就不受待見了,果真是有了媳婦眼裡就沒了娘,頓時悲從中來,拿著手帕抹眼睛:“我不過是為了你好,我怕我的兒子受了矇騙這有錯嗎?我苦尋你二十餘年,你為何不能想想我的難過,我所受的苦?我這做孃的是活該嗎?你當我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在這種地方過日子?二郎,娘也老了,你大哥一心撲在仕途上,家中事物繁多,我著實忙不過來,你回去且能幫幫我。不說別的,我的小孫子將來也是個正兒八經地小公子。”
穆夫人見季成濃眉緊蹙,顯然是將自己的話放進心裡了,趕緊說:“咱們穆家能給孩子請京城數得上名來的學識大儒給孩子授課,打小就將她養得壯實才不易生病,你難道不想他將來也成人中龍鳳?做父母的可以貪圖安逸,但是怎麼會不想自己的孩子能出人頭地有出息?窮鄉僻壤的地兒倒是清淨,你打算讓他只學些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碎事嗎?”
季成當然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像自己這般庸庸碌碌一輩子,他恨不得將世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孩子身邊,所以他不願意閒下來,想多賺些錢,到時候將房子重新修葺,讓孩子吃好穿暖,長大後想做個買賣,他們做爹孃的也能拿出本錢來。
穆夫人的心終於得到些許安慰,但願他看在小孫子的份上回京城陪伴她過完這輩子罷。
吃過晚飯送走了穆夫人,春福見季成心事重重,趕忙問:“怎麼了?有心事?我有話想同你說。”
季成將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裡放到嘴邊哈出熱氣幫她暖著,笑著說:“不是什麼大事,你先說你的事。”
春福嘆口氣說:“我大哥得了癆病,張桐為這事停了學,他不想拖累張桐,讓我幫忙讓張桐繼續唸書。穆夫人在身邊我不好直接應下來,總歸應該和你說一聲。人真是怪,我以前很討厭他,從不想把他當做我的哥哥,可是在聽到他得病可能活不下去的時候我心裡還是會難受。明明和我沒有關係,可是我就是止不住……”
季成將她攬到懷裡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傻丫頭,這是人之常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