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子不敢與他鬧,現在想起來當時活的何其窩囊。我既厭惡他奪走爹孃的疼愛,更怨恨三叔三嬸為什麼要將我過繼過去,怨恨所有人,才會做出頂撞大哥的事。”
季成見春福進來,問道:“肚子餓了嗎?”
春福坐在他旁邊拍了他一下,看向季亮:“巧雲孃家人對季家意見很深,我一個月前見過巧雲,她身邊跟著個人兩人有說有笑。雖說說這話晚了些,可你若是早點看得開,何至於……罷了,我瞧著巧雲的心意難改,不過萬事都不能過早下定論,你且去試試罷,你們兩個人的事只有你們自己坐下來才能說得清。”
季亮點點頭道:“小嫂子說得是,我今兒上門就是來和大哥陪個不是。以往豬油蒙了心不認自家親兄弟,這幾個月再外幹活之餘便想些過往錯事,才明白竟是白費了大哥一番苦心。我剛進村口爹就拉著我回去,我不好拂他的面子便跟著去了。回去後,他說讓娘上巧雲家賠過禮,只是巧雲將我送與她的月錢原封不動地給了回去,我心中正難過,爹說他後來親自去了趟巧雲孃家,不管她接不接硬塞給了她,我這才放了心。我不想我們兩的緣分就這麼斷了,有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這般誠心悔過只想她能再心軟一回,與我回去好生過日子。”
這事春福倒是知道的,巧雲將銀子給了季二嬸,季二嬸沒將季二叔的話真正放進心裡,兩隻眼睛只看得見錢袋裡的錢,她本想去給季坤分一些,可實在懼怕老頭子的拳頭,只得全數帶回家。哪知便是如此也沒能逃過季二叔的一陣打,更是被罵個狗血噴頭。眾人都說季二叔反常,許是良心發現才覺得對不住季亮兩口子。
春福看向季成:“要不你就跟著去一趟罷,巧雲好歹還認你這個大哥,都說寧拆一幢廟不毀一門親,照你說的,也算是給咱們孩子攢福氣了。”
季亮本就是有此思量,只是剛來的時候大哥不給半分面子的攆他,讓他不敢開口,如今嫂子發話,大哥一臉無奈卻又不得不依的寵溺模樣讓他眼眶一熱,他與巧雲成親多年,何曾對她有過半分憐惜。這世上的人總是在吃盡苦頭後才知道後悔,他可不就是一個天生賤骨頭?不認大哥,不珍惜自家娘子,讓他們受盡委屈,滿懷失望,年年月月如此,他的罪孽又加了一道。
“也罷,我這便隨你去一趟,你們若是能就此和好,我也算對得住地下爹孃,免得他們擔憂。灶上還有我給你熱的粥,一會兒記得喝了,我去去就回。”
春福點點頭,目送兩兄弟走遠,攢著眉頭想,以往沒發覺,今日才覺得他們兄弟兩人之間沒有一分相像,季成身材挺拔高大,眉目堅毅如刀削,是天生的俊俏郎君,而季亮卻顯得普通了許多,比季成略矮,國字臉,厚嘴唇,生得是老實本分的模樣,放在人群中便找不出來。兄弟兩許是一個像了母親,一個像了父親罷?
寒風烈烈,季成兩手插在袖子裡,吸了吸鼻子:“這幾個月在何處幹活?你身子不好做不得重活。”
季亮侷促地摸了摸額頭,小心地看了一眼大哥,笑著回:“我在縣城裡謀的差事,兩隻腳就這麼一路走去了縣城,當時模樣甚是狼狽。虧得茶莊老闆不嫌棄我,給了我一身衣裳,知曉我認得會寫幾個字便讓我做了記賬的。一開始算賬頗為費勁,老闆耐心教了我個把月才成,他待我極好。我與他請了兩天假,這才回來想把這事給了了,好帶巧雲去縣城過日子去。”
本是憨厚老實的人,說起自己心裡的期盼還是忍不住紅了臉,可這樣的人如今有同情當初就有多痛恨,痛恨他的死腦筋與不可救藥。
季成神色複雜地說:“既然想通透了就不要重犯舊事,我的耐心只有一次,若是像以往那般分不清好壞可別怪我不給這份臉面,我也不指著沾你的光,只想著你能讓躺在地下的兩個老的安歇就成。”
季成不確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