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嫂子就先出去了。”
季成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嫂子是客,還讓嫂子動手,真是……”
“得了,客氣啥呀。”說著就出去了,廚房裡只剩季成兩口子。
季成嘆口氣:“你也出去吧,招待客人主人家全都擠在廚房裡像什麼樣子。”
春福本來低著頭,聽他開口和自己說話,趕忙抬頭:“你不高興,吃個梅乾吧,酸甜的。”
“出去,有話晚上說。”春福抵不過季成的強硬口氣,跺了跺腳出去了。她倒是不知道這個平日裡對她這般好那般好的人,發起脾氣來是個油鹽不入的。誰家自家媳婦兒腦袋靈光了不是高興,只有他繃著臉像是誰惹了他似的。
這一頓飯直吃到月亮掛在天上灑下一片銀輝才散了,連生嫂本想幫著收拾,奈何家裡的孩子已經困得睜不開眼,她還得回去哄孩子睡覺。季成讓春福進屋裡去把門關了,他先送張巖回家,等回來他收拾。
這條路他們走了多少年,連著旁邊草叢裡的蟲鳴都熟悉得很。張巖怕姑父對姑姑不好,猶豫了一會兒,才小聲開口:“姑父,你別打姑姑,姑姑不是故意的。姑姑最怕疼了。”
季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問:“你姑姑經常捱打嗎?”
張巖連連點頭:“姑姑做事慢,以前也不聽話,我娘就拿棍子敲她,她被打怕了,想哭又不敢哭。冬天那麼冷,她被我娘攆到一間冷房子裡住了好幾年,身上很多凍瘡。我覺得我娘這麼欺負我姑姑會有報應的,她恨我不聽她的話,老是和姑姑玩。我只是覺得姑姑可憐,到了外面被壞小子捉弄,在自己家裡還要挨打受氣。那個繡花醜八怪最討厭,她家裡的婆婆和男人打她,她不敢反抗,次次來了就拿我姑姑出氣,有一次把我姑姑的頭都給打破了,現在耳朵後面還有疤呢。”
季成抬眼看著天上的月努力嚥下心頭的難受,很快就到了張巖家,他站在大槐樹下看著張巖進了院子才快步往家趕。
春福已經收拾的差不多,剩下的雞肉重新裝在一個碗裡,將肉湯和著吃的倒在小狗的碗裡,看它吃得香忍不住露出笑,才站起身要伸伸有些累的腰,就見季成站在不遠處定定地看著自己,如水般清冽的嗓音在夜風中響起:“你回來了。”
他應了聲徑直去倒了熱水端進屋裡囑咐:“洗完回來,我有話和你說。”
他脫了外面的衣裳光著膀子到井邊沖洗,在外面耽擱了好一會兒才進了屋子。春福已經洗好了,穿著小衣規規矩矩地坐在炕上,油燈火焰隨著他帶進來的風輕擺。
他在她對面坐下來,也不開口,春福拿不住他的真實情緒。她因為知道這個男人身上的好所以願意放低身子來解釋:“你彆氣了,今兒我摔得腦瓜還疼。你要收拾我,我還能不能喘著氣活到明天?要不我……親你下,彆氣了。”說著就挪步到他跟前,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季成腦海裡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窘迫,她明明那麼清醒還裝傻逗弄自己,心裡騰地躥起火,臉色不甚好看:“女兒家家成何體統?”
春福被他冷冰冰地樣子激得也來了脾氣:“誰不知道你和我成親了,我親自個兒男人犯法了不成?季成,我瞞你是我不對,你又何必這般小氣緊揪著不放。我嫁你之前得病差點去見了閻王,沒想到命大讓我給活下來,以前腦瓜子裡混沌的東西好像都被撇乾淨了。一直裝傻是因為我哥想把我嫁去大戶人家換好日子,我不樂意,誰知道那人是多大年紀的老頭子。我一直感激你肯娶我,還對我那麼好。說出來你不信,那天我聽到我哥和嫂子說,再過幾年我還嫁不出去就把我賣花樓裡去。”
季成的拳頭忍不住攥起來,雖說張家大哥的算盤沒打成可依舊讓他氣憤不已,好端端的人賣到那種地方去不是造孽嗎?他心裡的火氣突然全被澆滅,將她拉到懷裡,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