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御醫手軟腳軟,「撲通」著趴在地上,額頭抵著厚實的絨花地毯。
「皇后娘娘初懷,雖是脈象不顯,但確是有了身孕娘娘身子孱弱,受不住陛下的浩蕩隆恩,才,才暈倒的!」
御醫說得委婉。
年輕的帝王欲i火重,又是貪i歡的年紀,面對心心念唸的女子,難免失了分寸。床i笫i之間、男i歡i女i愛,本是無可厚非的常情。
陸滿庭狠狠一震,僵硬地立在原處,沉默著,許久沒有動過。片刻後,深邃的眸閃過駭人的狂喜,與之相伴的,還有毫不掩飾的心疼。
他俯身,湊近兩位御醫的時候,胸腔劇烈的起伏,溫潤的聲線有剋制不住的暗啞。
「母子可還安康?」
兩位御醫皆是一愣,茫然地抬頭,一時間竟也分不清這位帝王究竟是何意,只能如實回答。
「胎兒很好;娘娘勞累了,喝些安神的湯藥、休息幾日便好。」
陸滿庭適才鬆一口氣,直起身子,清潤的眸底是一派的帝王威儀。
「兩位愛卿辛苦了,各賞黃金萬兩。娘娘安胎的事,有勞二位了。」
兩位御醫猛地抬眸,瞧著陛下不似揶揄,錯愕了片刻後,終是明白陛下話中的深意。天下間,有哪位男子能容得妻室生下旁人的孩子?
這哪裡是前朝昏君的遺腹子,分明是當今陛下的龍嗣啊!
兩位御醫喜不言甚,叩首。
「謝皇上賞賜,臣定保娘娘母子平安!」
陸滿庭應下,回眸瞧了一眼傻愣愣的蘇吟兒,勾了勾唇,覆手握住她斜搭在床側的小手兒,愛憐地緊了緊,又拉過被褥,仔細地替她掖好被角。
「吟兒先等等,朕去去就來。」
轉身,他邀了兩位御醫去了屏風後面。
陸滿庭詳盡地詢問了孕婦該注意的事項、忌諱、有無不能吃的東西,提前多久找來穩婆他的聲音冷清,眸底無波,沒有多餘的情緒,只那殺慣了活人的手顫個不停。
兩位御醫知無不言,似想起什麼,再一次強調。
「孕婦前三個月易滑胎,尤忌情緒和床i事,皇上需得剋制;孕婦脾氣多暴躁,易悲易怒,和尋常大有區別,得仔細伺候著。另外」
御醫瞧了蘇吟兒的方向一眼,壓低了聲線,附在陸滿庭的耳側小聲交待。
床榻上,蘇吟兒縮在柔軟的被褥裡,水冷冷的美目不安地流轉著。
她小心翼翼地覆上自個的小腹,微顫著,心中湧起莫明的情緒。
這兒有了她和陸哥哥的孩子麼?
她的手背潤潤的,有些許的濕意,是方才陸哥哥握著她的手時,寬厚的大掌留下的熱汗。識得他四年,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緊張成這樣。
屏風後,三個淺淺交談的身影浮浮沉沉。
八扇蘇繡屏風上繪著江南的風土人情,撐著竹竿穿梭在蜿蜒長河的漁夫、在河畔洗衣用袖子擦拭汗水的婦人、摟著幼兒餵食的母親無一不是細水長流的柔情。
也不知陸哥哥和兩位御醫在聊什麼,淺聲淺語、動作輕慢,像是很怕嚇到她,偶爾望向她的時候,灼灼的眸光多了一絲繾綣的溫柔。
蘇吟兒心口痛得發麻,拽緊了床側的帷幔,小手兒扯得生疼。
不多時,兩位御醫退下,陸滿庭從屏風後面走近。
他放柔了腳步,赤著金色龍紋的足靴踩在紅色的融花地毯上,竟也沒有任何的聲響。
黃花梨拔步床上綴著搖曳的珠幔,他輕手一勾,將粉色的珠幔撩至一旁系好;撿開擺在攏腳箱上的女子粘毛靴,換了一雙平底的狐毛短靴,又取下床尾柱子下方吊著的胡琴,規整地收進櫃子裡。
末了,他站在床榻邊上細細地瞧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