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鄭庭第一次送茶花回去,其實目的很簡單,他捨不得茶花,走那麼一小段路也是為了多看看她。
明天一早起來他就要外出求學,可因著兩人的關係,她連送都不能送他。
翌日,鄭庭一大早就起來了,許子濤和許氏今天也起的特別早。飯桌上,鄭庭沒看到茶花的身影,眼眸裡閃過一抹落寞,她應該是昨夜睡太晚才沒起來的,只是還是有些遺憾,原以為在飯桌上能看到她的。
吃過早飯,許子濤和許氏親自把鄭庭送到了村子門口,直到鄭庭上了牛車,二老才回去。其實許子濤是想把鄭庭親自送到鎮上的,但鄭庭拒絕了。大冬天的鄭庭不想麻煩許子濤,且他的身子剛好一些,也不適合多走動。
牛車搖搖晃晃的往前行駛,車上許多人都認識鄭庭了,一個個都熱情同鄭庭說話。
鄭庭儼然今時不同往日了,身為童生的他又去了嵩山書院,以後保不成就是這十里八村最出息的年輕人。
「鄭庭啊,這大包小包的是去嵩山書院了?」
鄭庭點頭:「正是,還有兩天就開學了,今天出發剛好。」
「真有本事,要是我兒子有你一半出息就好了。」
鄭庭謙虛道:「大叔抬舉了,只要努力上進,不怕吃苦,以後您兒子定然會有一番作為的。」若是換做以前,鄭庭哪裡會出言安慰,但如今的他自信滿滿,毫不吝嗇把自己的讀書心得說出來。
「說的對,說的對,回家我就盯著兒子好生學習。」大叔對鄭庭的話奉若至寶,這可是文曲星說的話,肯定是對的。
在大家心裡,鄭庭一年多就考中童生,比袁明都早多了,可謂是這省城內最快考上童生的學子,村民們沒讀過什麼書,覺得文曲星也不外如是了。
牛車緩緩前行著,鄭庭一路和眾人說著話,視線一路打量著周遭的景色,遠遠他就看見路邊站著個紅衣姑娘。
只見那姑娘穿著紅衣大棉襖,身姿婀娜,五官清麗,雙眸靈氣逼人,鄭庭瞳孔一縮,這不是他的嬌小姐還能是誰?
她不是在睡覺嗎?怎麼在這裡?鄭庭一腦子的疑惑。
牛車離的越近,鄭庭的視線愈發清晰,茶花那紅色大棉襖上沾了不少露水,瞧著都有些濕了,瓷白的小臉也凍的微微發紅,整個人站在原地搓著雙手,一蹦一跳的增加體溫。
一看她那樣子,也不知道在路邊等了多久了。
鄭庭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鼻尖微微發酸。饒是傻子也知道茶花大清早站在這裡是為什麼,怕就是想親自送送他。
只是在村子裡她又不好送,只能走好遠的路等在這裡,真是傻的可憐。
她不知道一個姑娘家大清早的在外面不安全嗎?怎麼這麼傻!
茶花看到牛車行駛過來,紅撲撲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笑容,特別是看到牛車上那道英挺的身影,一雙圓圓的杏目都亮了,燦若星辰。
茶花沒有說話,靜靜站在原地,等著牛車路過。她要目送將軍離開。
饒是茶花想和鄭庭說上兩句話,但礙著牛車上有人,她生生忍住了。
鄭庭從她旁邊路過時,看到她燦爛的笑容,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哪怕牛車上這麼多人在,他依舊沒忍住。
「你大清早怎麼出來了?許夫子和師娘還以為你在睡覺呢,你趕緊回去,一個姑娘家在外面不安全。」冬天的清晨有不少霧,如今霧還沒怎麼散去,他不放心。
茶花笑道:「我就是睡不著出來轉轉,我聽小桃說早上出來走走對身體好,我這就準備回去了。」說罷,茶花紅撲撲的臉上笑容更加燦爛:「鄭大哥你一路平安啊。」多餘的話茶花不敢再說,怕引人懷疑。
鄭庭面上平靜點頭:「我知道了。」內心早已是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