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庭雖然是笑著的,但笑容裡卻充滿苦澀。
這一刻,他恨自己的身世,更恨自己沒本事。
若他家裡有一座青磚瓦房,手裡但凡有點餘錢,他是不是可以肖想一下嬌小姐了?
也不至於到如今這個地步,光是想想都覺得荒唐。
茶花可不知道鄭庭的想法,她急匆匆一路小跑回家,連忙洗了個冷水臉。
可就算洗了個冷水臉,也沒有止住熱意。
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銅鏡裡白嫩的臉蛋還是紅撲撲的,有種少女懷春的媚,別樣的誘人。
茶花深深呼了口氣,拍了拍緋紅的臉頰。
只要一想到之前主動親了將軍,還讓他來家裡提親,心就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好羞人啊。
茶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怎麼可以這麼大膽。
之前在苞米地裡還沒感覺怎麼樣,現在想想,她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將軍會不會嫌棄她輕浮了啊?
茶花秀眉皺了起來,眸子裡帶著深深擔憂。
應該不會吧!
嗯。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她能感覺到將軍也是喜歡她的!
再說了,這輩子她註定是要嫁給他的,她註定是他的人。
茶花這般想著,整個人也開闊多了。
反正事情都做了,也沒什麼後悔藥可以吃的。
既來之則安之。
就算將軍對她有什麼誤解,她也是可以解釋的,這些都不是問題。
茶花開啟梳妝檯的抽屜,把那四兩三錢銀子又拿出來看了看。
這銀錢明天給將軍拿去,讓他先去讀書。
他現在雖然十八歲了,但只要用心學,還是可以大器晚成的。
她相信將軍的天賦和本事,上輩子將軍能從一個鄉野村夫成為一個一品大將軍,那必定是付出了無數的血汗。
讀書雖然苦悶,但哪有上陣殺敵艱難,將軍定然能學有所成的。
再說了,她還可以讓阿爹在書塾多照顧一下他,而且她自己也存了不少書籍,實在不行,她也可以在閒暇的時候教他。
雖然她學識不如阿爹,但起碼的讀書認字,她還是可以的。
這般想著,茶花笑開顏,她彷彿已經預想到了未來美好生活的畫面。
翌日,天還沒亮,鄭庭如上次一般背著竹簍去了鎮上。
這時候村民們還在睡覺,沒人看到鄭庭離開。
茶花一大清早就跑去找鄭庭,可去到他家還是撲了個空。
茶花瞅了瞅屋子裡的擺設,他昨天背下山的竹簍不見了。
將軍抓那麼多蛇定然是要拿去鎮上換錢,這麼早就不在家,很可能已經去鎮上了。
茶花想著,便打道回府了。
一上午,她就在村子口逗留,想要等鄭庭歸來。
果然蒼天不負有心人,快要中午的時候,茶花終於在村口的大道上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衣服,背著個竹簍往回走。整個人形單影隻的,只有一道黑色的影子伴隨著他,看起來格外孤單。
人越走越近,茶花都能看清他衣服上縫了許多蜈蚣似的補疤,瞧著起來特別難看。
不過難看歸難看,相比以前的破洞可好太多了。
看到將軍回來,茶花雙眸璨如星辰,亮的驚人。茶花看到了鄭庭,當然鄭庭也看到了茶花。
看著粉衣女孩兒站在村口的大槐樹下,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那裙擺隨風飄揚著,儼然一個小仙女似的。
鄭庭有些看傻眼了。
她怎麼會在這裡?
還對他笑的那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