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要不要淋一個浴?我給你倒一杯冰凍啤酒。」
「你就是天使!」他感激涕零。
我把毛巾牙刷肥皂指給他看,他自行李箱子內取出替換衣裳,便進去浴間。
我替他做一個簡單的水果沙拉加一杯啤酒,他出來一看到,瞳孔發亮,他說:「你便是男人夢寐以求的物件。」
因為一杯啤酒與一個沙拉?
他狠吞虎咽地吃。
我說:「一會兒我再替你找小林。」
「是是。」他飲著啤酒。
我說:「我再跟你去瞧瞧還有沒有啤酒。」
等我自廚房拿了啤酒出來,看見他躺在我的沙發上。
他睡著了!
我說:「喂!你不能在我家睡覺!餵。」
我踢他的屁股。
他動也不動,鼻子發出鼾聲;「呼,呼。」
我嚷:「起來!起來。」
他沒有反應。
我啼笑皆非,這漢子體重起碼有一百六十磅,我又拉他不動,現在如果有什麼人到我家來看到他躺在這裡,我一世的英名也就掃地了。
都是小林兩夫妻害的。
我惡向膽邊生,趕緊打電話到林家,他們家的錄音帶說:「林氏夫婦今天結婚紀念日,外出慶祝,有什麼重要的事,請留話。」
我大叫:「混球!把客人扔在飛機場,混球——」
錄音帶中止了,我生氣,又再撥電話這樣斷斷續續的把他們兩夫妻臭罵一頓。
我掛上電話,看著沙發上的客人,無可奈何。
他睡得像一頭豬似的。
我把碗筷洗乾淨之後,到房間躺著看武俠小說,看完厚厚的一套書,天早黑了。
我到廚房為自己做晚餐,一下子就把飯炒得香氣撲鼻。
那混小子仍然在睡,雙腿蜷縮在沙發上,比起飛機上,那是太舒服了。
我一邊看電視中的足球賽,一邊吃飯,津津有味。
有種奇異的感覺,我從來未曾在男人身旁看過電視,只覺有種安全感。
因為他躺在沙發上,我只好坐地下,把頭枕他大腿上,他大腿結實有力,比任何椅墊都寫意。
我搔搔頭皮。
也許屋子裡真需要一個男人。
球賽到下半場三比-的時候,他轉了個身,呻吟一聲,我在那裡起勁的嚷:「加把油!對,踢啊!都是死人嗎?」我揮拳助陣。
結果三比一,力挽狂瀾無效,我擁護的那一隊終於輸了。
大個子慢慢靠起身子來,糊裡糊塗的問:「我在哪裡?嘎?我在哪裡?」
我看他一眼?「你在阿拉伯後宮,已被油王收為愛妃。」
他笑,「老天!」
「你睡夠了?」
「嗯。」他伸一個懶腰,取過香菸,點起一枝。
剛巧電視播出那隻香菸廣告,我看看他,再看看電視,呆住了。
我說:「看!」
他瞥到自己往廣告中出現,馬上聚精會神地看起來,一邊問:「拍得不錯吧,是我自編自導自演兼製片。」
「你是那傢伙?」我問。
「是呀。」
是呀,為什麼我沒發覺?這廣告我已看過無數次。
我說:「你本人比上鏡頭好看。」
「為什麼?」
「本人很慡快很隨和,廣告中太神氣太威風。」
他笑,隨即問我:「姓林的他們還沒回來?」
「沒有。」我說。
「反正明天我上他公司去找他也行。」
「可是你今天晚上睡哪兒?」我擔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