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他板著臉說了這兩個字。
南衣愣了一下,而後繼續哭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相公!」
七月有點心虛——她是不是下手太急了些?
那小林看到他們就想關門,自己這才一個閃身過去與他過了招,還一個寸勁就把人打暈了。
不過,這小夥的功夫倒還不錯,媳婦也挺漂亮,看著還有點點眼熟。
「本座讓你起來!」
晏奚說不清心裡頭是個什麼想法,他只知道,這女子要是繼續趴那男人身上,還叫著相公,他一定會讓那男的死無全屍!
南衣被蠱美人突然的厲聲駭到了,坐在地上一時連哭聲都停了。
七月徹底看不懂了——主上這狀態不太對。
先前都走出那麼老遠了,主上突然莫名說要回來看看。而現在這個模樣……怎麼有種當時在烏陵鎮,與南衣和東方冠對峙時的感覺。
渾身一個激靈,七月站在那裡,表情相當複雜。
見那女子還不動作,晏奚三兩步走了過去,伸手就要拉她,面上表情已經冷成了冰碴。
「起來!」
南衣下意識就往後一躲,眼中不由自主帶了幾分恐懼,那是一種根植在心底的畏懼。
兩年前的南衣,說實話,是有些有恃無恐的。
雖然她一直想逃,害怕被蠱美人抓到,但她從沒覺得蠱美人會真的殺了自己。那麼一個被她說兩句話都會不自在別過腦袋,紅了耳朵的蠱美人,會狠下心來直接取了她的性命。
但自從烏陵江後,她就怕了。
從前是她想得太簡單,木山上上下下都不是她可以隨便招惹的,更何況是夏樟宮的一宮之主。
女子眼中的害怕驚慌,正落入晏奚眼中,伸向她的手不覺僵在了半空。
她的眼神莫名讓他感到了熟悉,甚至是心驚。右手彷彿又傳來了之前在烏陵江中令人窒息的溫熱感覺。
那時的南衣也是這樣一雙眼睛,定定看著自己,猶帶幾分不敢置信,直至散了神采。
指尖忽然輕顫了起來,晏奚注視著面前女子,胸口似被無數酸澀狠狠堵住。
「南衣……是你嗎?」他問,聲音也隨著指尖隱隱發顫。
南衣腦中嗡的一聲響,足足愣了好幾息。
「南衣,你是南衣?」晏奚又問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模樣,與先前判若兩人。
「啪——」
南衣開啟了他的手,撐著地又往後挪了幾步,繼續滿臉驚恐,「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嗎?救命啊!」邊喊,她邊連滾帶爬地往門口跑。
所有的氣氛都被南衣剛才的悽厲喊聲給破壞了。
荒郊野外的偏僻民宅,自然是怎麼叫都不可能有人來的。南衣也只是硬著頭皮死裝到底——怎麼都得拼一把啊!束手就擒不是老子風格啊!
既然要拼,總得看看外面還有沒有其他夏樟宮的人,萬一解決了蠱美人和七月,外頭還有一幫,她不就傻了嗎!
扒著門口,南衣只看到了兩匹馬——很好!
肩上傳來壓力,卻是七月躍身過來,直接固了她的動作。
胡亂掙紮了一番,「手無縛雞之力」的南衣被壓著帶回了院子裡。
晏奚視線一刻都未從她身上離開,心底叫囂的聲音幾乎要滿溢位來。
「七月,檢查一下,她的胸口……是否有疤。」
「是,主上!」
南衣又是新一輪的掙扎,比剛剛在院門口激烈了不少。
——哇靠!七月你不是吧!蠱美人還看著呢,你就扒老子衣裳!
好在晏奚很識相地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