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衣抿緊了唇。
「天下間,知道千面大人就是東方門南衣的屈指可數。而知道莫西今與你之間關係的,更是寥寥無幾。」晏奚抬眼看了南衣,視線掃過她咬住的下唇,「聰明如你,不會不知道,此事定有蹊蹺。」
「他是我師弟。」這是南衣的結論,她必須親眼看到西今平安無事。
「有可能真是柳霜霜突然擄了西今,畢竟柳宮主此向來喜歡美人。」西今的相貌自是不差的。
晏奚冷冷笑了一下,「若這一次是陷阱,目的是……要本尊的命呢?」
「不可能!」南衣下意識就否決了這個可能,「西今知道的。若你死了,我一定會也會……」
兩人性命相連,西今不可能對晏奚下死手。
晏奚指尖微微一顫,面上笑意不及眼底,「小南衣,除了死,多的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你以為柳霜霜和本尊之間會有好局面?」
「你一直懷疑是他們故意設計,敢問,如此破綻明顯的設計有何意義?」南衣反駁道,「既然你都認定是圈套,壓根就不會前去。他們這麼大張旗鼓地做場戲不是多此一舉?萬一真是西今著了道呢?」
「此次八成可能是陷進。」
「那就還有兩成可能,我師弟真是被擄了!」
話說到這裡,突然靜了。
屋裡氣氛顯然不好,滿是針鋒相對的意味。
南衣一口一個師弟,聽在晏奚耳中實在是刺耳不已。
這世上,在她眼中,師兄、師弟、師妹、就連裴佚那傢伙……是個人都排在他前頭。
兩人之間,她一直在逃,而他就算有千計萬策,一次次將她綁在身旁又如何?
她一點兒機會也不予他。
早知今日會是這個局面,當初對這傢伙就該換個法子,分明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深深吸了一口氣,晏奚不知氣的是自己,還是氣她。
「不去。」晏奚直接兩個字下了定論,而後生硬地加了一句,「你還傷著,好好休息。」
南衣一口氣憋在胸口,正要再尋話說,那邊蠱美人已喚了門外的七月。
「尊上,有何吩咐。」七月推門而入。
「帶千面大人回屋。」晏奚測過臉去,沒有看南衣。
「是。」
「晏奚!」人在屋簷下的南衣,氣得都直呼大名了。
蠱美人這會兒也憋著氣,從南衣一個勁兒地就關心西今開始,他就渾身不舒服。
淡淡拋過來一個斜眼,「別以為本尊稀罕你,就什麼都會答應。你傷沒好,不宜勞累。七月,還不快送她去休息?」
「是!」
然後……
南衣就被拖走了。
沒了內力,還傷著腿,她妥妥不是七月的對手,一路被提溜著進了屋子。
「小七月,你這樣不太夠意思啊,我們這麼些的交情……」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
「你這是助紂為虐!」
南衣亂七八糟說了一堆,七月愣是冷著臉一個字都沒應。
直到把她壓到床上,七月才認認真真又說了一遍,「我說過,不會再幫你逃了。尊上他,很不容易。」
「我就容易了!」南衣的臉一下湊近七月,兩人對視,南衣火氣很大,「老子這兩年東躲西藏,你以為很容易嗎!」
「沒人讓你躲。」七月稍稍後退。
南衣直接懟了回去,「我不躲,還不是要被抓回來?」
七月話接得很快,帶了不滿,「若你肯多在意尊上一些,他又怎會如此患得患失?」
「他算老幾?憑什麼老子就要在意他!」南衣心裡頭壓著的情緒都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