欞,東西廂房只有兩個寢屋,靠後院的那個大些,靠院門的小些,楚淮好歹是主子,想來是在這個屋子就寢,可蕭容敲了窗後卻並未聽見屋內傳來動靜。
她咬著唇瓣,再度敲了敲,溫熱的指骨敲擊在冷冰冰的窗欞,涼意直湧心扉。
這一次,屋內傳來了動靜,是腳步拖沓的聲音,蕭容將陶罐放在窗邊,快步閃身離開,並不想與他正面對上。
楚淮進屋後換了一件單衣睡下,身上的那些青紫印記他原也沒當回事,聽著有人敲窗,還當是錯覺,又聽得第二聲,才起身開窗。
拉開窗戶,院子裡大雪如棉絮一般灑落,空無一人,楚淮微擰眉心,垂眸瞧見了孤零零被放在窗臺上的陶罐。
他拿過看了一眼,濃重的傷藥氣息撲面而來,墨黑的眸子抬起,遠遠的,仿若有一道纖細黑影穿梭在雪夜裡。
楚淮的視線掃過東廂房,隨即合上窗,捏著陶罐坐回床沿,屋子裡連盞燭火也沒有,黑黢黢的,倒是窗外的積雪透著光,讓屋內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他低眸把玩著掌心小小的陶罐,眼神晦暗不明,嘴角微提,輕聲一哂。
不久後將其扔到桌上,回身躺倒在床榻間,數九寒天,屋子裡沒有地龍,沒有爐火,也沒有湯婆子,楚淮蓋著薄薄的衾被,可他似乎並不覺得冷。
而進了屋的蕭容卻凍的雙手通紅,忙不迭解下衣裳躥上了床榻,鑽進了厚實的被褥裡,抱著孔嬤嬤為她備下的湯婆子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