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我的意思是,只有張龍知道自己那鞋是在哪兒丟的,他這麼瘋瘋癲癲,問什麼都不說,誰也沒辦法。”
顧長安哦了聲說:“那他為什麼一直要找鞋?丟雙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柳翠芳說不知道:“他好好的就瘋了,沒人知道是怎麼搞的。”
“會不會是中邪?”顧長安蹙眉說,“我聽老一輩說碰到髒東西,會精神失常,瘋言瘋語,張龍那個情況……”
“嘭——”
柳翠芳把筷子往桌上一放。
顧長安站起來,滿臉歉意的說:“阿姨,我就是隨口一說,要是有什麼讓您不舒服的地方,還請見諒。”
柳翠芳的臉色緩了緩:“活人要說人話,死人才說鬼話,不要亂說。”
顧長安嘴上說是,心裡冷笑,是人是鬼光用眼睛看是看不出來的,要剝開那層皮才行。
沒多久,一個跟張龍差不多大的年輕人上門,上了凍的天氣,就穿了件皮夾克,還是敞開著穿,裡面是個骷髏頭t恤,褲子上掛著一串粗鏈子,走路嘩啦響,沒個正形。
“柳姨,這人誰啊?”
“張龍一朋友。”柳翠芳收拾著碗筷:“小飛,你陪人聊聊,我上後頭的菜地裡弄點菜回來。”
錢飛嚼著檳榔笑:“柳姨你去吧,地上滑,慢著點兒啊。”
顧長安的眼睛眯了眯,這小子看張龍繼母的眼神不對,分明就是說——想日。
另一方要麼不知情,要麼默許。
錢飛一條腿架在板凳上面,吊兒郎當的彎腰看著陌生青年:“我是張龍發小,一塊兒穿著開襠褲長大的,怎麼沒聽他提過你?”
顧長安習慣的伸出一根食指去推鼻樑上的眼睛,想起來自己今天戴的是隱形的,立馬改為撓撓鼻子。
“喂,老子跟你說話呢。”
錢飛的手掌拍過去,“你別以為張龍瘋了,就想著過來坑蒙拐騙!”
顧長安示意他看一屋子的破破爛爛:“我能騙走什麼?”
錢飛把檳榔吐到地上,一把揪住青年的衣領:“老子進門的時候就看你不順眼,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顧長安任由衣領被揪,只要假髮安全,他都無所謂。
“我是個街頭畫家,就是走哪兒畫哪兒,跟張龍是機緣巧合之下認識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張龍。”
錢飛唾沫星子亂飛:“操,你當老子是傻逼嗎?張龍現在都瘋了,問個屁啊?”
顧長安的眼角抽了抽,忍住找紙巾擦臉的衝動:“我聽阿姨說了他的情況,他應該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神志不清的,總會有清醒的時候。”
“不可能……”
話聲戛然而止,錢飛的臉扭曲了一下,又扭回來,生硬的轉了話題:“你不是說自己是畫畫的嗎?露兩手給我看看。”
顧長安也沒追問為什麼不可能,他左右看看,拿了茶几上的一支圓珠筆在牆角的紙板上畫了起來。
除了廚藝,其他的基本都會,畫畫就是小菜一碟。
錢飛過來一看,鐵青著臉破口大罵:“你畫我幹嘛?不知道不能用紅筆畫人臉嗎?”
顧長安:“……”搞什麼鬼?
錢飛把紙板上的自己劃掉,他瞪著兩隻眼睛,一字一頓:“紅筆畫人臉,是要死人的。”
顧長安說是嗎:“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錢飛呼哧呼哧喘氣,陰森森的說:“老子要是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顧長安把筆丟地上,行吧,你要是不怕自己魂飛魄散的話。
繼母跟發小心裡都有自己的小鬼,這是顧長安起大早的收穫,他從張龍家離開,根據昨天記下的路線往河邊走去。
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