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那點兒情分把陸家給賣了,厲害的不得了,我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都想刨開他的墳問候他兩句。”
“他多狠啊,為了自個兒子,算計別人的兒子,就他兒子的命是命,別人兒子的命不是命,紙紮的,沒了還可以再扎一個。”
這話就像一根刺,在顧長安的心窩裡紮了一下,沒拿開,而是往裡扎,疼的他說不出話來。
他深深的吸一口氣,緩慢的吐出去:“四叔,我知道你在陸家為我說了好話,不是你,陸家早就要我給陸城抵命了。”
陸啟明先是乾瞪眼,而後疑惑的皺眉,這也知道?該不會這小子他媽那邊來了誰吧?
沒收到風聲啊。
思路跑偏了,陸啟明及時收住,他瞧著一言不發,看起來挺難受的年輕人,再想想自己那個半死不活的大侄子,那點兒心疼頓時就跑沒了影,冷冷的來了句:“沒話說了吧?”
顧長安重新戴上眼鏡:“事情已經這樣了。”
“說的輕巧。”陸啟明硬邦邦的說,“倘若那晚不是十二帶著整個家族及時趕到,冒著生命危險啟動了家族最古老的儀式,點亮續魂燈,將阿城離散的魂魄續齊,現在他墳頭的草都有一人高了。”
顧長安的呼吸一滯。
陸啟明說:“記住了,你欠十二,阿城也欠十二,該你還的就要還,怎麼還你自己看著辦。”
人情債本就難算,他要看看,以這孩子的城府跟心計,究竟打算怎麼還十二的情。
顧長安的眉心擰了一下,又鬆開了。
“你跟阿城,你們兩個,你們兩個真是……”
陸啟明不是詞窮,是不知道怎麼形容,覺得哪個詞都不夠準確,兩個小子談戀愛,談的驚天動地,腦子都不清醒了。
人生才走到哪兒,就敢那麼胡來。
不給顧長安說話的機會,陸啟明說:“那次十二為陸城點亮續魂燈,耗損了一百多年的修為,元神都差點散了,躺了快一年才醒,你呢,你為他做了什麼?”
顧長安感覺被人用鐵錘錘了一下,對著頭頂心錘的,他本來就蒼白的臉泛著青色,給人一種隨時都會斷氣的錯覺。
陸啟明看他不吭聲,就睜眼說瞎話,“你看看你,好吃好喝的過了三年,長了一身膘,還跟別的人曖昧不清!”
顧長安苦笑:“四叔,別的你都可以說,我也認了,但你不能冤枉我。”
“我冤枉你什麼了?”陸啟明的言詞犀利,句句帶刺,絲毫沒有作為一個長輩的寬容,“你說說,阿城為了你,連命都能搭進去,你呢?”
顧長安嘆口氣:“四叔,你知道的,我並不想他那麼做,如果可以,我願意自己死,也不想他有危險。”
陸啟明的氣息頓了頓,他盯著顧長安:“你的意思是,為了阿城,你什麼都可以做?”
顧長安笑了笑:“是啊。”
陸啟明像是費那麼半天功夫,唾沫星子吐那麼多,就為了等這句話,等到了,他難看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溪邊的瓜瓜聲叫個沒完,聽的人心煩氣躁。
顧長安坐到草地上面,兩條腿隨意放著,目光放著溪水,又像是在發呆。
陸啟明瞪了半響,他話沒說完,怎麼就坐地上了?三年過去,這小子竟然還這麼懶。
命,都是命!
不誇張的說,陸啟明這次出門是臨危受命,家族的幾個長老跟大哥都找他談了,希望他把這小子帶回去,願意最好,不願意就打暈了綁起來。
任務完成不了,他也不用回去了。
大哥還說了,不用對這小子客氣,咱也不是有求於人,這都是他應該承擔的後果。
不是走投無路,陸啟明也不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