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那人不在了。
幸虧不是,否則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對,那些排斥牴觸會不會有改變。
蘇夏在咖啡的餘味裡想,如果沈穆鋅不存在什麼執念,他們應該是一家人。
即便不親近,也可以像正常那樣,坐下來好好吃飯,聊天。
可惜,命運真會開玩笑。
蘇夏真心的希望沈穆鋅能夠早點放下,不再執迷不悟,我行我素,去尋找屬於他自己的感情歸屬。
沈肆沒碰咖啡,等著蘇夏開口。
他的性格決定處理剛才那種場面的方式,也才有現在的冷峻,嚴肅,沉靜。
蘇夏握著勺子攪拌著咖啡,緩緩說道,“沈肆,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小時候好像認識沈穆鋅嗎?”
“原來是我弄錯了。”
她吐出一口氣,“我不記得在醫院的事了,就記得有個模糊的影子,草編的螞蚱,還有一個印記,有點像葉子。”
“前段時間,沈穆鋅拿過一個螞蚱,他的腿上也有印記,我以為那個影子就是他。”
沈肆驀然抬頭,又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蓋住了裡面的所有。
蘇夏沒發覺沈肆那一秒的變化,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我好幾次都夢到同一個地方,有個房間,突然起了好大的火,你說這夢是不是有什麼說法?”
“只是夢。”沈肆的嗓音低沉的厲害,“不要多想。”
深深的嘆了口氣,蘇夏半開玩笑,“我要不要去廟裡上炷香,問問?”
沈肆是一貫的面癱臉,看不出情緒,“你想去,就去。”
蘇夏摸了摸手上的藍絨晶,網上說孤星命要戴著東西,她希望真有效果,“好吧,我再考慮考慮。”
離開咖啡廳,沈肆陪著蘇夏在街頭散步,吹夠了涼風。
沈穆鋅在畫廊待了一夜,瀰漫的顏料味過於濃烈,令人作嘔。
黎明來臨,他放下畫筆,眼神落在畫上,又不是,像是透過冰冷的畫,看到活生生的人,有暖暖的溫度,有好聞的味道。
椅子重重地擦過地面,沈穆鋅自嘲的笑出聲,之後是哈哈大笑,心口空蕩蕩的,僅有的一絲陽光也越來越微弱,隨時都會回到過去,又變的黑暗,陰冷。
十月的天氣,秋高氣爽。
白明明原本是接了一個工作,進清宮劇的劇組,給演員們指導形體。
但他到那邊的時候,被告知已經換人了。
“什麼?”白明明瞪眼,“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副導說,“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嗎?”
言行舉止都是輕蔑。
白明明沒和對方爭論一句,一是他不想跟佩戴狗眼的人多費口舌,二是他知道其中緣由,要麼就是頂替他的人靠山大,要麼就是有人看不管他。
走到門口,白明明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他任由那個可能性不斷的擴散,發酵。
當天下午,程玉穗聯絡白明明,問他考慮的怎麼樣了,時間比他預料的要提早很多。
他覺得最快也是下週的事,看來對方很沒耐心。
背後使了手段,迫不及待的來看他被現實打擊的樣子。
白明明的火氣和自尊一下子就竄了出來,憤怒的拒絕程玉穗所謂的“各取所需”。
他還沒淪落到連做人最起碼的原則都要丟棄的地步,也永遠不想成為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種人。
“程玉穗,你是孕婦,勸你一句,少想那些陰暗算計的東西,多想想你未出世的孩子,還有,”白明明說,“我確實是想當明星,這是我一輩子的夢想,不會因為一次兩次的挫折就放棄,更不會去指望什麼捷徑。”
他有今天,從來都是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