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又擱在外面那隻冰手給涼醒的。
倆人頭抵著頭,四目相視,全新的生活正式開始了。
這地方遠離城裡的喧囂,繁忙,呼吸的不是汽車尾氣,只有糙木混著泥土的氣味,瀰漫在空氣裡,白天開,晚上在,永遠不會消散。
老伯隔三差五的過來,給一些吃的,都是自家地裡長的,絕對的綠色食品。
陳又特喜歡吃老伯給的那瓶鹹菜,脆脆的,有點兒甜,還有點兒辣,在他看來,比老乾媽還要下飯。
閻書讓他少吃,&ldo;醃製食品吃多了致癌。&rdo;
陳又嘴裡咬著根筷子,聲音模糊,&ldo;不吃鹹菜吃什麼,我都快淡出鳥來了。&rdo;
閻書看青年說話的時候,嘴裡的筷子一抖一抖的,生怕他一不留神,那筷子就戳到他的喉嚨,就伸手去給拽下來,&ldo;好好說話。&rdo;
&ldo;我想吃肉。&rdo;
陳又抿嘴,眼巴巴的說,&ldo;主任,我想吃肉。&rdo;
閻書按按眉心,家裡養了個肉食小動物,不伺候好了還真不行,下午他上山去了,回來時手裡提著一隻特肥的鳥雀。
坐在門檻上擦鞋子的陳又聽到腳步聲,他一抬頭就看到閻書,也看見了那隻鳥雀,眼睛都泛綠光了。
把鞋子一丟,陳又歡呼的小跑著去迎接,那架勢妥妥就是對待打了勝仗的大王,&ldo;怎麼搞到的,是拿東西打的麼?還是你上山的時候,正巧看到一隻鳥雀撞死在地上?&rdo;
閻書把鳥雀給他,&ldo;別憑了,拿去吧,想怎麼燒怎麼燒。&rdo;
陳又一手拿著鳥雀,一手去摟男人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一口,&ldo;你真棒。&rdo;
說完就開開心心的跑廚房去了,準備大幹一場。
站在原地,閻書搖搖頭,看來愛吃鳥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他是拿彈弓把鳥雀打下來的,彈弓是問老伯拿的,老伯原本是給孫子搞的,後來孫子被兒子兒媳接走,玩具多了去了,彈弓就被丟在雜物堆裡。
老伯一聽閻書要借,就直接把彈弓找出來給他了,說隨便怎麼弄,壞了也沒事。
陳又把那隻鳥雀清燉了,吃了差不多一週,不是他胃口小,是他緊吧著吃,不敢放開,誰知道下一隻是什麼時候,也許是在年前,也許是在年後,也許是在下一個冬天。
快過年了,連一片雪花的影子都沒叫著,村裡的老人說這地方很少下雪,就是濕冷。
陳又抱緊閻書,白天抱,晚上也抱,把他當移動的大型取暖器,都這麼膩歪了,竟然也沒搞事情,不止是吃的淡,日子過的爺淡的可以了。
這裡的小孩子跟大城市的不能比,她們沒有大大小小的遊樂場可以玩耍,只能在糙堆裡捉迷藏,玩泥巴,爬樹,把自己弄的滿身灰撲撲的。
年三十那天,一群孩子上山裡打柿子去了,有個小孩爬樹上摘,不小心摔下來,額頭撞到石頭。
陳又聽到外面的動靜,就從院子裡探出頭看,叫住一個大媽問,&ldo;怎麼了這是?&rdo;
大媽急急忙忙的說,&ldo;不好啦,出大事啦,老陳家的娃從樹上摔下來,把頭給摔破了,流了好多血,老陳抱著娃哭,說他也不想說了!&rdo;
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陳又趕緊去屋裡喊閻書,用最快的語速把事情說了,&ldo;快快快,快跟我出去看看是什麼情況。&rdo;
閻書坐在椅子上沒動,他放在腿上的兩隻手蜷縮著,上面有一些小口子,是剛才給老屋修屋頂弄的。
陳又突然手腳冰涼,&ldo;你不是感染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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