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腳踏板追上他們。
天上飄起小雪花。
三人一邊騎車,一邊天南地北的閒扯。
青春年少時的歲月是單純的,簡單的, 無比珍貴又無比美好。
陸續的圍巾跟手套被曲向向塞進衣櫥裡面,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來學校,只能先放家裡。
梁叔不會亂翻她的東西。
就連她的衣服都是自己洗, 自己曬, 自己疊了收起來。
她是女孩子, 梁叔很注意,不會讓她難為情。
夜裡曲向向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陸續憔悴的臉,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她坐起來喝了幾口涼開水,重新躺回被窩裡。
小手指上的凍瘡嚴重了,捂熱了就癢,燙燙的。
曲向向抓了幾下,更癢了,她只能把那隻手拿出來,放在冰涼的被子上面,等到手冷了又放進去。
捂熱了再拿出來吹吹冷氣。
反反覆覆的,曲向向一點睡意都沒有。
小雪花不知何時變成鵝毛大雪,明天整個世界肯定一片白。
熬到後半夜,曲向向終於被周公拖走了,沒過多久,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對門傳來梁正的笑聲,像鵝叫。
早上醒來,曲向向感覺自己精疲力盡,她做了個噩夢,夢到自己被一隻大白鵝追,跑了好幾條巷子。
累的夠嗆。
樓下的院裡有梁正的罵罵咧咧聲飄上來,從窗戶的縫隙裡擠進房間,衝曲向向耳朵裡鑽,她抓了被子上的毛衣線褲,一股腦的全往被子裡塞。
捂了會兒就一件件套身上。
當曲向向看到梁正快掉下來的黑眼圈時,懷疑他昨晚看了一晚上小說,壓根就沒睡。
梁建兵把一鐵鍬雪丟到雪堆上面,“向向,鍋裡有湯圓。”
曲向向還沒說話,梁正就跳起來了,“爸,咱能不能把一碗水端平啊?為什麼我早上起來,眼睛還糊著眼屎,你就讓我剷雪?”
梁建兵沒搭理他,“向向,鍋裡還有雞蛋,你撈一下。”
“靠!”
梁正誇張的委屈巴巴,“老梁,你說實話,當年我出生的時候,你是不是有那麼一瞬間想把我的把兒剪掉,希望我是個不帶把的?”
梁建兵做出思考狀態,“沒想過。”
梁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爸說,“那是犯法的,你爸我是良民。”
“……”
曲向向站在屋簷下哈哈大笑,只有叔能輕輕鬆就讓梁正吃癟,她看一次樂一次。
吃完早飯,梁正沒有上樓拿書包的打算,他一條腿架在板凳上面,愜意的抖動著,“這麼大的雪,還去學校幹嘛,不去了。”
“不去就不去,反正學是給你自己上的,不是給你爸我上的。”梁建兵抽他抖個不停的那條腿,“跟你說話呢,站沒站相,坐沒坐相!”
梁正被抽的嘶了聲,他擼起褲腿,看到小腿上紅了一塊,臉一扭,“臥槽,下手這麼狠。”
梁建兵又抽他,“這麼冷的天,你就穿一條褲子,你作死呢吧?”
梁正往曲向向身後躲,“咱年輕,抗凍。”
梁建兵板著臉訓斥,“現在要風度,不要溫度,等年紀大了,這兒疼那兒疼的,哭都沒地兒哭!”
梁正不以為意,“年紀大了再說咯。”
梁建兵看兒子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上火,他轉頭問另一個小孩,“向向,你沒只穿一條褲子吧?”
曲向向搖頭,“我穿了三條。”
梁建兵的火氣熄滅了大半,家裡有個乖的。
出了家門,梁正就開始嘲笑曲向向,說她把自己裹成了個粽子,醜死了。
曲向向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