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男人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對勁。
在門口頓了頓,周子知開啟門走進去。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領帶半扯,黑色襯衫領口凌亂的敞開,他的手裡夾著煙,桌上放著一個紙箱子。
不知道怎麼回事,周子知的視線停在了紙箱子上面。
“鬱澤,這裝的什麼?”
將菸灰彈在菸灰缸裡,鬱澤說,“你開啟看看。”
周子知把紙箱子開啟,她的臉色微變,裡面有兩件顏色鮮豔的t恤,還有幾件內衣,超大英文字母的鴨舌帽,畢業照,筆記本,小泥人,簽名的磁帶,上面寫著卡通文字的馬克杯……
一件件全都是她的青春。
當年在她發生意外前,這些東西都在她租住的公寓裡,她回去也沒仔細算少了什麼,更記不住,周子知不好奇是誰拿出來的,她問了一句,“你給了多少?”
鬱澤說,“一千萬。”
全是周子知的年少回憶,他最遺憾錯過的,別說一千萬,就是一個億,他也會給。
只不過對方不敢在他面前開那麼大的口。
“一千萬?”周子知蹙眉,“太多了。”
鬱澤笑,“值得。”
“只是……”他用力抽了一口煙,皮笑肉不笑,“有些東西礙眼。”
周子知繞到桌後,她看見了壓在鬱澤手臂下面的一疊信紙,顏色不一,她的腦子裡閃過什麼。
“我都不知道,你的字這麼醜。”
周子知一時無言,她高中那會經常給何閱銘寫信,隔的太久,忘了內容,只記得是每個月一封。
“一共一百五十九封。”鬱澤的聲音滾出喉嚨,醋味沖天,“我一封都沒有。”
他當時看到有那麼多封的時候,火氣一下子就竄上來了,嫉妒的發瘋,都不敢去看裡面寫的內容,怕再受刺激。
顯然鬱澤做了個明智的決定,因為在他不經意暼到一個用圓珠筆畫了個桃心的信封時就算差點給撕了。
他一連抽了幾根菸,才剋制住沒有去找周子知。
周子知嘀咕,“你剛才不是說我的字醜嗎?”而且他們天天見,寫什麼信,不過這理由在目前的效果為零。
鬱澤斬釘截鐵,“再醜我也要!”
周子知主動摸摸他的頭,順順毛,“晚上就給你寫。”
“寫多少?”鬱澤把煙摁滅,“我每天都要。”
那不如我買個日記本,一天寫一篇日記,周子知哭笑不得,那話她沒說出口。
“我手上沒有信紙。”
周子知的話剛出去,鬱澤從抽屜拿出一摞信紙,信封,還有郵票。
“……”
農莊裡,何閱銘正在焦急的翻箱倒櫃,把整個房間裡的東西都翻了個遍,他放在櫃子裡的兩個紙箱子全都不見了。
錢和貴重物品一樣沒丟,偏偏沒了那些……不可能是失竊。
到底是誰拿了?
何閱銘越急越沒法冷靜,他沒顧衣服上的灰,在農莊後面的牛場找到何英。
“媽,今天誰動了我的房間?”
何閱銘快瘋了。
把手上的青草汁擦擦,何英強裝鎮定,“怎麼了?”
“紙箱子。”何閱銘就跟丟了魂一樣,“櫃子裡的兩個紙箱子不見了。”
他唯一留的就只有那些東西。
當年是他從公寓帶出來的,一直儲存著帶在身邊,都是過去的回憶,他沒跟任何人分享,那是他的一個秘密。
就連子知都不知道。
他並不想將那些東西丟掉,只想放在能摸到看到的地方,提醒他,存在記憶裡的片段都是真實發生的,不是他出演過的一部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