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男人推門進來就發出聲音,啞啞的,“裴聞靳,張楊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說?還是……”
“我不問,你就不說?準備瞞一輩子?”
裴聞靳把公文包放沙發上,接著他坐下去,上半身往後仰,一絲不苟往後梳的髮絲微散,眼眸微微闔著,眼角眉梢全是濃重的疲憊。
唐遠的喉頭哽了哽,語氣從生硬變得柔軟,“張楊找你是初一的事,這馬上就十五了,我連個屁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蔣惡找上門,跟我說一大堆有的沒的,我結合前後有了想法,還矇在鼓裡呢。”
裴聞靳的眼皮撩起,“傷到你了沒?”
“現在誰都傷不了我。”唐遠定定的看著他,“就你可以。”
裴聞靳招手,“過來。”
唐遠站起身,坐的時間長了,腰痠背痛,腿還麻了,他站原地扶著桌子待了會兒,不怎麼麻了就走到沙發邊上,完了又走到後面,伸手去揉男人的太陽穴。
“張楊不見了,蔣惡來公司發瘋,差點把我的筆記本給砸了,裡面好多重要資料呢。”
少年在小聲嘀咕著,語氣裡有幾分撒嬌,幾分埋怨,聽著可愛,招人疼。
裴聞靳握住太陽穴一側的手摩挲,將事情的經過都說了出來,說的很詳細。
唐遠聽到的前因後果跟猜想的大同小異,他還是情緒失控的將手從男人掌心裡抽離,像個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就炸了毛,“裴聞靳,我就想不通了,你幹嘛做事情都瞞著我啊?”
說著就繞到前面,盯著男人的臉,“你是覺得我玻璃心,瓷器心,容易碎掉,承受不住一點兒重壓,還是怎麼著?”
裴聞靳掐了掐眉心,“不是承受不住,是想讓你輕鬆點。”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你把什麼都攬下來,我就一定能輕鬆?”唐遠吸口氣,“我在想,是不是我弄錯了。”
裴聞靳猝然抬眼,那裡面烏壓壓一片,看的人心慌。
唐遠後脊樑略微發涼,他下意識的退後一些跟男人拉開距離,“我一直覺得我們之間沒代溝,現在看來,還真有,挺大一條,就擱在我們面前,你看到沒?”
裴聞靳默不作聲,周身氣息依舊沉穩,只是眼眸裡面的暗色聚集的越來越多。
“我希望你在我新手上路的階段幫我,不是說要像個智障一樣被你護在後面,是想跟你站一塊兒,懂不?”唐遠接著往後退,將距離拉的更大一些,他嚥了嚥唾沫,笑著搖頭,“你跟我爸一個樣,都很矛盾,一邊想我儘快長大,一邊又在我還沒解決問題前就搶先解決掉,甚至不讓我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