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前一刻要沉不少。
又譬如,江暮行的喉結在上下滾動,是緊張時才會有的頻率。
甚至都避開了目光。
宴好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整個人都出於一種亢奮至極的狀態,他做了個比撈江暮行脖子還要大膽很多的舉動。
裝作絆倒摔到江暮行身上。
江暮行沒躲,他的反應是全身僵硬,肌肉緊繃,兩條手臂在宴好身側展開,做出防護的姿勢。
本能做出來的。
宴好在江暮行回神前站直了離開,垂下腦袋站了會,忽然輕笑出聲。
風把他蓋在眼睛上面的碎髮吹起,他眼裡的東西暴露出來,全是熾烈的火焰。
那火肆無忌憚地往江暮行身上撲,灼熱纏上他的四肢百骸,他緊皺眉頭。
“回不回教室?”
宴好舔了舔下唇:“回啊。”
江暮行的眸色一深,面無表情地邁開腳步離開。
宴好注視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江暮行,你完了。”
你讓我逮到了“你可能喜歡我”的蛛絲馬跡,就別想甩下我了,我會死死咬住你的。
——
最後一節課是英語,老師喊人起來讀課文,分段讀。
單詞沒有太複雜的,讀誰都會讀,就是很多人口語這塊不理想,吐字不怎麼清楚,不太想被叫起來。
教室裡的氣氛挺悶的,只有宴好在另一個世界,花開豔豔,燦爛得快要實質化了。
老師在講臺上望過去,目標鎖定:“宴好,第一段你讀。”
宴好帶著滿身小花朵起來,輕輕輕鬆地讀了一段,很純正的英式發音。
老師滿意道:“坐下吧。”
宴好坐下,繼續沉浸在他的世界裡,嘴角一直是翹著的。
明目張膽的開小差。
老師多看了兩眼,這孩子怎麼那麼開心?遇到什麼好事了嗎?難道是昨天的化學的隨堂成績不錯,膨脹了,到現在都還沒平靜?
這麼想著,老師就下了講臺過去,發現了985的化學卷子隨意丟在課本上面,並不受重視。
老師心存疑慮,快下課的時候還是不放心,把人叫到樓道里談話。
“英語一直是你最穩定的一科,就沒下過120,高二期末更是突破了瓶頸,高三你有計劃嗎?”
宴好點點頭:“有。”
“那就好,”老師說,“上課還是要聽的,儘量集中注意力。”
宴好抓抓劉海,咕噥了句:“我過幾天就好了。”
老師沒聽清:“回教室吧,好好聽課。”
宴好含糊地“嗯”了聲。
喜歡上了一個比自己優秀太多的同性,看不到希望,還是要去喜歡,奮不顧身地喜歡著。
有一天竟然發現不是單箭頭,對方也有個箭頭對著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實實在在地顯現了出來。
太夢幻。
宴好腿都掐青了。
這才確定不是做夢,是真的。
宴好無比後悔,虧他小心掩藏,各種裝老實,哪曉得吹口氣就能讓江暮行有那麼多反應。
果然會鬧的孩子有糖吃。
——
宴好回了教室,單手托腮,時不時地偷看江暮行一眼,計算著什麼。
江暮行在寫單詞,寫錯了劃掉,周圍已經劃了十幾個地方了,這一排黑線,那一排黑線,看著很壯觀。
宋然驚到了:“沒事吧?”
江暮行翻一頁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