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整,外面雪漫天際,一片銀白。
“什麼時候?”
秦正問的突兀,唐依依卻清楚他所指的是哪件事。
“忘了。”
忘了?她竟然說忘了!秦正的眼底霎時湧出怒意,答的可真隨意。
他徒然起身,大步走到唐依依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我再問你一遍,哪一年的事?”
唐依依抬頭看秦正,淡漠道,“我說,我忘了。”
秦正面無表情,雙眸死盯著唐依依,在剋制著什麼。
下一刻,他抬手,按在唐依依的肩頭,五指瞬間收緊,力道大的像要將她的骨頭掰斷,捏碎。
“唐依依,流產對你來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嗎?”
唐依依沉默不語。
見她又置若罔聞,秦正低吼,神情陰沉可怖,“說話!”
耳膜微震,唐依依說,聲音很輕,“那是一個小生命。”
傷的是她,痛的也是她。
又怎麼會微不足道。
秦正的呼吸驀然停滯,又平穩異常,他的下顎收緊,重複問,“哪一年?”
唐依依抬眼,她奇怪秦正為什麼突然死咬著那個問題不放。
多少年前的事了。
現在強行翻出來,除了看當年留下的那道猙獰醜陋的疤|痕,還有什麼意義。
心底忽然生出一種惡意,唐依依開口,“slm上市那年。”
秦正的眉梢倏然擰緊。
那是他最為忙碌的一年,他把唐依依帶在身邊,經常出差。
他反感那層橡膠,許多時候都在唐依依身上追求無間隙的體驗,往往一夜會反覆多次。
節制兩個字在唐依依身上起不到什麼作用。
發生意外不是沒有可能。
“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唐依依反問,充滿譏諷,“有什麼用?”
在那之前,她剛受過他的教訓,自尊和傲骨被踩到泥裡,支離破碎。
“好多年前的事了,你現在來質問我,有意思嗎?”
秦正的手背青筋蹦出,“唐依依,你搞清楚,我有知情權。”
唐依依沒什麼溫度的笑了笑。
那笑容如刀,鋒利冰冷,一下子就朝秦正刺去,對準他的心臟位置。
他愣怔住了。
唐依依仍然在笑。
秦正的呼吸粗重,目光駭人,“別笑了!”
唐依依唇邊的弧度凝固,不笑了,和秦正一樣,面目可憎。
俯身逼近,秦正勒著唐依依的脖子,撫|摸著,唇在她耳廓磨蹭,嗓音嗜血,“不是我這次發現,你打算永遠隱瞞下去是嗎?”
唐依依稱是。
什麼都要說,那她恐怕要說上幾天幾夜,還不一定能說全了。
那時候她很年輕,根本就沒想過會是那種情況,她只是把身體的不舒服當成是太累了,精神壓力大,沒休息好。
精力被壓榨透支,唐依依忙的閉上眼睛都能睡著,也沒時間去醫院檢查。
因此在她看到血流出來,體會到痛,整個人是迷茫的。
時間的齒輪不會因為誰哭著說難受,說太痛了,快死了,就停止轉動。
從那時起,唐依依就成了一臺機器,秦正不喊休息口令,她就必須一直運作。
沒有人可以傾訴,她只能憋著,爛在心裡,融進血液裡,隨著時間的流逝,灰飛煙滅。
這樣可以說服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