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皮肉之痛,我這是何必。”
陳子輕不回到藤椅上了,他就地往地毯上一坐,半個屁股壓著靠枕:“遲簾冷靜下來會想通的。”
“冷靜?”謝浮十分隨意,“你男朋友的字典裡有那兩個字?”
房裡氣流有凍結的跡象。
陳子輕臉色不好看,又要護男朋友了。
“和父母出來旅行都敢留吻痕。”謝浮不慌不忙地來回按著技能鍵,“我讓他注意點,他是一個字都沒停。”
陳子輕一愣,謝浮竟然還叮囑過遲簾?那作為發小沒得說了。
“他不是故意的,他平時都跟我一起,出來玩的這兩天我們為了防著他爸媽要避開,他沒辦法改掉習慣。”陳子輕屈腿抱住膝蓋,“一有點機會他就要湊過來貼著我。”而且遲簾還會沒理由的發脾氣,腸胃不舒服,失眠煩躁,隨時都要哭的樣子。
謝浮在遊戲裡逆風翻盤,掛機讓以為被他限制的隊友們自由發揮。他從口袋摸出煙盒,將所有煙倒在圓桌上,一根根地搭起來:“分離焦慮症?”
陳子輕的呼吸有點快,他回想遲簾這趟旅行暴露的種種,八成是了。
怎麼辦,他們分手了,遲簾會慢慢好起來嗎,會的吧。
真的會嗎?
無論是高三階段不適合轉學,還是原主奶奶這一因素,他都必須繼續待在一中,最多隻能轉去其他班級。
那他依然和遲簾一個學校,這有利於遲簾把焦慮症治好嗎?
陳子輕啃下嘴唇,要不……明年畢業分吧。
畢業了,遲簾要被父母送去國外,這是他的人生必經之路,他抵抗不了的,他太年輕。
而我出不了國。
儘管遲簾奶奶說我也可以出國,只要我做到了我能做的,剩下的會幫我,但那只是客氣話,哪有那麼容易。
陳子輕忽然想到一個很致命的事情,遲簾出國的話,家境同樣富裕矜貴的謝浮跟季易燃這兩位小少爺,他們也會到國外讀書吧。
到那個時候,陳子輕在國內上學,他跟他們兩個人沒了交集,怎麼搞?
在高中倒是沒地理問題,可是有遲簾這個前任啊。
陳子輕不自覺地往旁邊一倒,他蜷縮手腳,整個人陷入迷茫崩亂的境地。
這哪是三段甜甜的愛情,這分明就是三次扒皮抽筋。
謝浮的眸光早就從搭起來的煙轉移向背對他的那片背,淡藍色布料下清晰可見凸起的脊柱,他的思緒還留在小情侶貼貼上面,好似是沒聽清地求證:“你是想說,你男朋友離開了你,就活不下去?”
陳子輕的眼皮跳了跳,不會的,遲簾會活下去的,這個世上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了。
談個戀愛談崩了散了不是生離死別,總有再見的時候,當然也可以不再見,各過各的,各走各的。
遲簾的心臟病……
陳子輕用力閉上眼睛,他的賬戶上有幾百積分,買不了貴重的藥品了。
沒別的法子了,只能努力做到和平分手,不拉扯撕裂。
地上的人一直不說話,謝浮面部肌肉怪異地繃了繃,調笑道:“你們才認識多久,你不覺得這是天方夜譚?”
“真該讓你男朋友看看你自作多情的模樣。”他好心地說,“不如你重複一遍,我給你錄下來發到你男朋友手機上?”
地上的人依舊沒有聲響。
像是死了。
謝浮的瞳孔微微一縮,一瓶水被他碰倒在地,滾到了對著他的兩瓣圓上。
那圓往前挪了挪,沒甩開後面的水,就伸出一隻手把水撥開。
謝浮滾動喉頭乾澀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還是活著的,不需要他挖坑埋起來。
陳子輕勉強調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