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生拎起腳邊的幾個袋子:“不惹人,不招事。”
陳子輕愣怔了下:“你是覺得趙帆儘自己給自己找的麻煩?”
“那你要這麼說,‘鐵錘’案的受害者們呢,”陳子輕倒著走,“他們有什麼錯,難道你也跟殺人犯那樣,覺得他們錯在不該太晚了還不回家?”
張慕生站定。
陳子輕和他對視,冷不防地撞進他漆黑的雙眼裡,心有內疚:“我沒說你共情那種連環殺人犯。”
張慕生心底嗤笑,他一言不發地走出醫院大門,在路邊點燃了那根一直被他含在唇間的香菸。
路上不時有車輛過去,煙霧繚繞間,陳子輕把手伸到張慕生面前:“你牽我。”
張慕生抽著煙看他。
陳子輕等了會,垂下眼睛就要走,懸在半
空中的手被一片寬厚的暖熱包裹,指尖的冰涼逐漸消散。
綠燈亮起,他被張慕生牽著手,加入了過馬路的隊伍。
陳子輕總擔心張慕生穿少了感冒,哪知張慕生沒事,他自個兒中招了。
望向春打來電話時,陳子輕剛測過體溫,他撐著雙臂坐起來,拍拍臉,清幾下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沒精打采的味道。
“姐!”
望向春做了個夢,夢裡她被街坊四鄰的攔著勸著,而她哭著叫著要朝張慕生家大門上潑糞,罵他不得好死,她定定神,問弟弟在那邊咋樣。
陳子輕聲音響亮飽滿:“好啊,我挺好,都好。”
望向春問:“他呢?”
陳子輕掐眼皮讓自己提神:“在廚房給我做吃的。”
“小遙,你也要適當的做一做事。”
陳子輕坐不住地往床上癱,嘴裡還在生龍活虎地說:“為什麼,我從小到大都不做的,怎麼跟他處了物件就要做,是不是他告狀,說我不做事?”
“沒有,怎麼會,他和我都不聊的,”望向春哄道,“好了好了,姐不說你,你自己看著來。”
陳子輕強撐著跟望向春通了會電話,為了不暴露他生病的破綻就找藉口結束通話,渾身虛脫地癱著,被子裡溼乎乎的,渾身粘膩。
不多時,陳子輕在張慕生的伺候下吃了退燒藥,他眼巴巴地望著放下水杯的男人:“你要去哪,不在床前守著我了嗎?”
張慕生說:“我去撒尿。”
“那你快點回來。”陳子輕滿臉的依賴,“我一個人難受。”
說的好像張慕生在旁邊,他就不難受了一樣。
張慕生很快回到床邊,守著只是普通感冒,卻脆弱得要命的人。
藥效上來,陳子輕燒退了,能吃下點東西了,他換掉一身溼衣服,蔫蔫的靠在床頭,看著給他喂粥的男人,心頭一動,好奇地打探:“慕生哥,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我有想法的?”
張慕生舀粥的動作微微一頓。
陳子輕又問:“你喜歡我什麼?臉,身材,面板,還是性格?”
一勺粥被送到他嘴邊,他張嘴吃掉,不滿道:“一個都說不出來?”
話音剛落,眼淚就下來了。
張慕生愣住,繃緊的面部隱隱透出他的不知所措,他啞聲:“你哭什麼。”
陳子輕扁嘴,不知道啊,矯情病犯了吧,我管不住自己,你管管。
給他擦眼淚的手手骨節分明,指尖修長光澤如玉,指甲修剪得乾淨平整,甲床是很健康的顏色,他摸著這手,身體上的不適都減輕了點。
再看手的主人那兩扇長密的睫毛,他頭都不怎麼疼了。
但美景美色的效果持續的時間不長,陳子輕又成了霜打的茄子。
張慕生端了盆溫水放在床頭,打溼毛巾給他擦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