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繼續夾:“你聽沒聽到呀?”
周今休閉上眼睛,彷彿是想死:“聽到了。”
【受不了,辭職,明天就辭職,連夜打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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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周今休站在陳子輕面前,一顆顆地為他扣著大衣釦子,他這才給被秋水湖的保鏢們壓
著肩膀以防暴走,一直盯著他的少年一個眼神。
“你不是我兒子,以後別再來了。”
裴予恩的面部一陣黑一陣紅,他半天從齒縫裡擠出一句:“你不能不要我。”
這幾個字裡有威脅,也有祈求和不安。
陳子輕覺察拂在額頭的氣息微涼,有點癢,他用手蹭蹭那個面板,視線越過周今休的肩頭去看裴予恩。
“為什麼不能?誰會要前妻給自己戴綠帽和別人生的孩子?”
少年徒然發瘋一般掙脫出保鏢們的鉗制朝他撲來,他眼神阻止保鏢阻攔。
【我知道我太心急了,我的手法太過粗糙,來不及慢慢完善,是暗中有助力才促成這個局面。】
【我應該從長計議,可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能等了,我害怕。】
【哥們的死給我留下了心理陰影,這個世界根本不是我以為的那樣,有很多是我不懂的,才接觸到的。人鬥不過惡鬼,惡鬼鬥不過會對付它的人。】
【莊惘雲活著,跟欺騙爸讓他和他背後的隊伍前功盡棄,二選一,我選前者。】
陳子輕心裡咯噔一下,他非常吃驚地看著單膝下跪,抱住他腿的少年。
幕後操作那一出讓他順勢而為的人竟然是莊予恩,不對,裴予恩。
那助力的又會是誰呢……
腿上的收緊讓陳子輕收起思緒,這小叛徒的舉動算合格嗎,能不能讓他把標註任務完成四分之一?
積分袋遲遲沒掉,說明不合規。
估計是他還沒承認自己以前的行為,沒懺悔認錯祈求原諒。
陳子輕動了動腿,語氣不耐煩地說:“又沒到過年,你跪我幹什麼,就算你跪一整晚,我也不會給你一分壓歲錢,莊予,裴予恩,別在這丟人現眼,趕緊給我起來,回去找你爸。”
【我沒想讓他受傷,是我低估了莊易軍對他的牴觸程度。】
【這筆帳我會替他討回來。】
陳子輕怔了怔。
脖子上忽然傳來束緊的感覺,他垂頭才發現周秘書不但把他大衣最上面的扣子扣起來了,還把他的衣領豎起來裹著他的脖子,不知道在玩什麼惡作劇的遊戲,幼稚鬼。
陳子輕拍開周今休的手,對跪在他腳邊的少年說:“我讓你起來,你到底聽沒聽到。”
裴予恩跟條大狗一樣蹭他腿:“你不是我爸,還是我叔,搞成今天這樣又不是我想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不是你兒子,小叔,你心裡有怨可以對我撒,隨便撒,但你別不理我,不要我了,在這件事上我難道不是最無辜……”
陳子輕倏地打斷:“你不知道?”
不等裴予恩反駁,他就說:“你知道。”
陳子輕語出驚人:“你很早就知道他是你爸,我不是。”
他一腳把抱著他腿的少年踢開:“莊予……”
又叫錯了,陳子輕生硬地改口:“裴予恩,你拿我當傻子騙!你們父子倆對我乾的齷齪事真以為我一無所知?”
裴予恩全身僵硬,體溫霎那間攀高,臊上了。
【操。】
【我一直都很謹慎,他不可能發現這件事。】
【只有一個可能,他在詐我。】
【他還願意詐我,說明我在他心裡是有位置的,不然他為什麼不詐別人,就詐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