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彷彿要撕爛什麼東西。
陳子輕正心驚膽戰之際,少年側仰頭盯著他,左眼眶裡的淚水滑過優越的鼻根,落進右眼眶裡,再和右眼眶裡的一起埋進鬢角打溼草蓆。
他一下變得茫然無措:“你別哭啊,你不嫌我髒就說不嫌我髒,你哭什麼啊。”
梁津川安靜又無聲地流出眼淚,如果他多看著些,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差一點,
就差一點。
梁津川揮開伸過來給他擦眼淚的手,他在自我厭恨中哽咽,整張臉扭曲起來。
陳子輕嘆氣,這哭的,小白菜地裡黃,他把少年的腦袋按過來埋肚子,摸了摸少年的頭髮:“好啦好啦,不哭啦。”
梁津川咬牙切齒,全身不正常地發抖:“有魚腥。”
陳子輕後知後覺梁津川指的是他的肚子上有那味道,是那會被壓著拱的時候蹭上去的吧。
“我去洗澡。”陳子輕自己嫌棄上了,“我現在就去。”
“不行,我還是先把你的膝蓋……好好好,我去洗澡。”他快速去自己屋裡拿衣服。
小屋靜得掉針可聞。
梁津川撐著草蓆坐起來,他扣住破爛的膝蓋。
如果不是他雙下肢殘缺,他就能省去按假肢的時間,來得及阻止剛才出去的人被拱。
血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地上。
“啪——”
梁津川帶血的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他的臉被扇偏,眼淚又下來了。
家裡有個水瓶是滿的,有個水瓶剩一半水,夏天夠用了。
陳子輕洗了個澡。
棚子裡瀰漫著不怎麼濃的熱氣,不一會就從簾子的縫隙裡跑出去。
陳子輕穿上乾淨的衣物,他哪需要翻地通個洞,他有四個小珍寶,滋潤得很。
不知道四叔自個兒有沒有從板凳上下來,四嬸回沒回去,屋後沒聽到什麼撕心裂肺的哭喊。
陳子輕沒出門打探,他疲倦地爬到床上,想著躺一小下就起來,哪知就這麼睡著了。
天黑了,飯燒得早的快放下碗了,燒得晚的煙囪裡飄炊煙。
梁津川燒一瓦壺水裝進水瓶裡,他煮稀飯搭山芋,把菜架在灶臺的瓦罐裡熱著。
之後就轉著輪椅進了最大的那間屋子。
他哥的婚房。
床上人睡得很安穩,本來鋪在枕頭上的枕巾在他肚子上放著,他的手腳都在掙扎途中受了傷,洗澡沾了水,傷口連同周圍的皮發白起皺。
梁津川沒有表情地,一一搜尋他的傷痕。
床上人一條腿伸到床邊,光||裸的腳垂在半空,腳踝上一圈被麻繩捆綁留下的挫傷。
梁津川托住那條細白的腿,指腹摩|挲光||滑的觸感,手掌圈著向下小腿,他低頭湊上去,伸舌|輕||吻。
一寸寸地||舔。
“想讓我當有錢人,是不是要我娶你?”
“做有錢人。”
梁津川輕描淡寫地嘲弄:“我要是能給你變出來錢,就給你變幾麻袋。”
變不出來,只能多讀書。
陳子輕半夜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他站在院裡問是哪個。
“我。”門外的人應聲。
陳子輕開啟門:“你這個時候……”
寧向致拎著藥箱:“你四嬸跑去叫我來給你四叔縫腦袋,我說縫不了,那是要上縣裡做的。”
陳子輕把後面的疑惑嚥進了肚子裡。
寧向致打量他,這個季節穿長袖長褲也不嫌熱:“你四叔的頭怎麼破了?”
陳子輕搖頭:“不知道啊。”
寧向致懷疑寡夫有隱瞞,但他沒有證據,他也不認為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