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陽光溫暖宜人。
幾個護士在走廊屋簷下說悄悄話,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在背對他們站在花園裡的——黑髮青年身上。
那青年是他們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東方人,一雙手堪比能經得起放大鏡看的藝術品,他清醒著瘋了,無時無刻不跟他幻覺裡的景象待在一起。
青年的日常生活能自理,不需要護工幫他,甚至護工都難以近他的身,他只是腦子一片渾沌。
藥物殺不死他的幻象。
療養院總會議論他,許多人猜他不想讓藥物殺死他的幻象,他只想讓別的東西來將其殺掉,帶他回到現實人間。
有隻蝴蝶停在青年的手上,他捉住它的藍色翅膀,沒有表情地拎起來打量。
隨時都要將蝴蝶一點點扯爛撕碎。
護士們捂嘴。
然而青年卻笑了一下,慢慢將蝴蝶的翅膀鬆開,讓它回到空中。
像是在說,飛吧。
……
國內,公寓的床上,陳子輕喝下了藥。
【請陳宿主做最後的確認,你要忘記的感情線的是謝浮?】
【是的。】
八月11,陳子輕身在富家千金家裡舉辦的宴會上面,他半小時前秀了一把,驅掉了一隻被一個老總背過來的厲鬼。
當著所有人的面驅的,實力不用說,各大家族心裡有數,算盤鐵定已經劈里啪啦敲起來了。
尤其是手上沾血又想長壽的迷信一派,像他這種沒有勢力背景的能人,誰會放過。
“周大師!”
陳子輕回頭,富家千金凌雲帶一群朋友過來,把他介紹給自己的朋友們。他沒擺手打招呼,他是不喜歡人情世故的清冷人設,凡事看個緣字。
“小云,你胡鬧什麼,別吵到大師!”凌父匆匆前來,他將女兒訓斥一頓,揮走了一夥小輩,恭恭敬敬道,“大師,您跟我來。”
陳子輕瞥他一眼。
凌父說:“只是耽誤您一小會時間,我有幾個老友想認識您。”
“那你帶路吧。”陳子輕淡淡地說。
凌父忙領他去樓上,他看到了凌家這場宴會上的貴賓,其中就有季家父子。
“季董,王董,章董,這是我跟你們說的周大師。”凌父笑容滿面。
那三個老董看了過來。
陳子輕只是昂首,他不畏權貴。
季常林坐著,季易燃低垂眼
眸立在一旁,他捻著粗大的指骨,他知道那個鬼魂想做的事在季家,否則也不會附身在他未婚妻體內。
只是他沒想到,六月份的時候,鬼魂把他季家的風水眼破了。
鬼魂沒跟他說自己的死因,他推斷是季常林為了季家風水或是自身的安危設什麼陣法,用的人命做樁,鬼魂就是其一。
季常林人到中年,享盡權力爭鬥,如今就在乎風水上的那點東西。
鬼魂幫了他一把。
風水眼出事,季常林的身體和精力明顯大幅度下降,不僅如此,季家生意也接連受創,那影響力讓人心驚,彷彿他這那條命跟季家的富貴命脈都要那些邪物維持。
季常林對他這個兒子的控制有所鬆懈,他得以趁機拉攏勢力,在這期間他多次都想去公寓見那個人,哪怕是把車開到樓下停上一會。
他忍下來了,他怕功虧一簣。
季常林的這次破漏,是他能擁有自主人生的一大契機,他不能錯過,他要確保萬無一失。
發小們兩敗俱傷,他們不再是阻礙,他請求孟一堃暫時別回國暴露他們撞車受傷的事,眼下他只要跨過季常林,就可以想盡一切辦法讓那個人為他駐足。
“易燃,叫人。”
耳邊響起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