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輕當晚就和梁津川開小會:“有個公費的專案很難得,你為什麼不申請?”
梁津川面色一沉:“教授找你了?”
陳子輕拿出家長的姿態:“對呀,怎麼啦,我是你嫂子,是你的家屬,他找我有什麼問題嗎?”
梁津川緩慢地吐息:“我沒說不行。”
“哼。”陳子輕用這個字給自己打氣,“那專案對你未來在行業內的人脈資源和機遇都會有幫助,你儘快申請,你的教授說只要你申請了就能成,他很希望你去。”
梁津川垂下眼眸:“要一年。”
陳子輕吃葡萄不吐皮:“才一年,也就四個季節,十二個月,很快的。”
梁津川抬手撐在額前,手掌陰影攏住年輕精緻的眉眼:“成年人不能申請陪讀。”
陳子輕知道他有查資料,並不是隨便就放棄這個機會。
想到這,陳子輕欣慰了不少。
梁津川平靜地攤開從未褪色的陰鷙脆弱一面:“我不能一個人去,我離了你會活不成。”
陳子輕的語氣緩下來,柔柔地說:“不讓你一個人去,我可以走旅遊籤,流程方面我問問王老闆。”
梁津川陰影下的眉頭攏了攏:“真要去?”
“去啊!”陳子輕堅定無比。
梁津川考慮現實問題:“生活費開銷大。”
“不會有多大的。”陳子輕沒見過這個年代的國外,挺好奇的,“我們大三去,到時候我那門面已經出租了,租金夠我們在國外吃喝,而且我們有其他積蓄,我能找兼職,你說不定也能找到跟專業有關又有錢拿的事做。”
梁津川掌心泛起潮熱:“你這麼為我,將來我沒辦法達成你的目標,你就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陳子輕拿下他撐在額前的手臂,湊到他眼皮底下看他哭沒哭。
梁津川闔眼。
陳子輕說:“男孩子閉眼睛代表想被親。”
然後他就親上男孩子紅起來的眼皮,更紅的眼尾:“那你就爭氣點好不好。”
梁津川很想說好,但他這個年紀,一個“好”字顯得蒼白單薄,甚至天真不實際。
陳子輕去到他的角度,為他著想:“不過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你現在主要是讀書。”
“不怕我有錢了以後,負你?”梁津川薄唇扯動,“戲文電影書裡都有,
千篇一律的故事,窮小子飛黃騰達一腳踹開糟糠妻。瘸子腿好了,第一時間扔掉陪自己走過無數場風花雪月的柺杖。”
陳子輕怔怔的。
梁津川拉過他的手,將酸澀的眼淚流在他手心裡。
你不是糟糠妻,你也不是柺杖。
你是我所有的意義。
2000年的開學季,陳子輕跟梁津川踏上飛機。
梁津川第一次坐火車,他陪著,第一次坐飛機,他也陪著。
不管是去大城市還是去國外,不管是開啟人生的哪一個,他都在,都有參與。
飛機起飛。
陳子輕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看了眼握著他的人。
你就要開啟新旅程了,希望你接下來一切順利。
我也要在你交換生期間有新的社交圈,希望我接下來也能一切順利。
希望我們回國的時候,都成為了更好的自己。
五年後
首城,一處四合院裡,偌大的客廳開啟著一臺彩屏電視。
上面是財經頻道,正在重播一場採訪。
被採訪人是現今網際網路行業的一支新秀,有天時地利人和的勢不可擋之勢,他有一張能讓人記憶深刻的輪廓,比那些光鮮亮麗的明星們更有星光。
而他穿著一身沒有牌子的舊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