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意外的是,他以為大師會吃驚,沒想到只等來了一個“噢”字。
王建華哪知大師在現實世界瞭解到的一線城市房價要離譜多了,首城能排進前十的地段房價6000一平,比他想象得要低。
“老陳好早就把洋樓掛在中介了,他家出怪事讓鄰居察覺,洋樓賣不出去,”王建華感慨,“幸好有你出手。”
陳子輕說:“怎麼會賣不出去啊,那麼好的地方,那麼好的房子。”
“越
有錢越迷信,講風水講運勢。”王建華有感而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不是穿鞋的不怕光腳的,那房子窮人敢住但是買不起,買得起的不敢住。”
陳子輕繞著電話線:“陳老闆掛中介的時候降價了嗎?”
“降得那叫一個狠,照樣沒人要。”王建華隨口說,“各種各樣的凶宅多著呢,差不多到白菜價了都賣不出去。”
陳子輕眼睛一亮,心裡頭活躍起來,他結束通話就撥梁錚的號碼。
“你讓我找最便宜的凶宅買?”梁錚不做化工生意了,他搞工程,這會兒就在灰塵漫天的工地上曬成黑炭,“有厲鬼的宅子我買回來幹什麼,拿香燭供起來當祖宗嗎?”
陳子輕留意周圍人,聲音放小:“能驅掉。”
梁錚吼著:“找誰驅?這一行裡面真假不分,我請個大師就有可能把家底砸進去。”
這事他有經驗,有血的教訓,就周彬的鬼魂纏上那次,但凡是個穿黃袍的講兩句他都信,感覺自己成傻逼了,腦子不清醒了,錢怎麼沒的都不知道。
“我啊。”陳子輕驚天地泣鬼神地蹦出一句,“我驅。”
沒聲兒了。
陳子輕瞅瞅話筒:“喂?哈嘍?”
“哈嘍個鬼!”梁錚嗓子要冒煙,“嫂子,我這忙得頭皮都要炸了,沒事就掛了吧,別耽誤我賺錢了行嗎,你又不跟老子談物件,我擱這兒被你忽悠。”
陳子輕說他小時候從集市買的一本書上學的,還說自己已經幫一個老闆的朋友家裡驅走了冤魂:“你先買,買了我當著你的面驅。”
梁錚腦闊疼,李南星不會是腦子壞了吧?梁津川都他媽不管的嗎?老天爺也是昏了頭,讓那麼沒用的一個殘廢手裡攥了個寶。
“可我買了,萬一哪天手頭緊了要把宅子轉出去,”梁錚耐著性子,“我說厲鬼被我的嫂子李南星驅掉了,誰信。”
陳子輕舔|舔|嘴,這倒也是啊,看來他得打出名聲才行。
這需要商圈的王建華跟陳家豪幫忙,他要在抓鬼驅邪行業名聲大噪,到什麼程度呢,到只要他出手,鬼就一定被驅掉了的程度。
急不來。
陳子輕讓梁錚忙去,有時間就物色物色房價最低的凶宅,他把話筒放回去,給超市老闆一塊錢。
首城打個公用電話都比縣裡貴一倍。
陳子輕走在喧鬧繁華的街頭,比起讓周圍人富起來,他主要還是助梁津川飛黃騰達。
臨近暑假,一場雨轟然而下,首城日漸加快的生活節奏沒有就此慢下來絲毫。
禮拜六,學校沒課。
陳子輕穿著梁津川的褂子在房裡找針線簍,褂子很大,下襬到他屁|股下面,他找到跟褂子對應的線,坐在椅子上穿針。
第一下沒穿進去。
陳子輕一手捏針,一手捏線頭,舉起來對著光亮的地方,眯起眼睛穿。
還是不行。
陳子輕把線頭送到嘴裡,嘬|嘬
,搓成細細一條,這次穿過了針孔。他從另一邊捉住線頭,拖出來一截。
線穿好了,陳子輕垂頭撈起褂子的下襬放在桌前,捻著就要縫把破洞的地方縫起來。
全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