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懵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遲簾的臉上爬滿痛苦,“我砸遠點就不會讓碎片崩到他了,還是頭那個地方。”
孟一堃拍了拍他沒血跡的那邊肩膀:“這只是個意外,事情已經發生了,別太內疚了。”
遲簾臉上不見活人的色調:“他流了很多血,到現在都沒出來。”
孟一堃繼續單薄的安慰話:“按你的描述,他頂多縫個十來針,再打個破傷風。”
遲簾瞳仁黑得嚇人:“那他怎麼還沒出來?”
孟一堃正色:“我不清楚他的具體傷勢,有醫生在裡面把控,放心吧。”
遲簾放心不了。
孟一堃摸摸淤青的顴骨,嘶了一聲:“阿簾,你注意點,一旦你心臟病痛狠了倒下了,你爸媽就會直接把你帶走,到那時你連顧知之一面都見不著。”
遲簾有些酸澀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我在這也不敢見他。”
“你在這跟不在這是兩碼事,”孟一堃說,“這種時候你能丟下他走人?”
“不能,你說得對,”遲簾沉沉地吐息,“我必須留在這,直到確定他沒危險。”
孟一堃不久前才被揍過,這會兒鼻青臉腫的,季易燃跟謝浮也掛了彩,全是遲簾一手之作。
現在還加上在手術室的顧知之。
孟一堃瞥六神無主的遲簾,你也是牛逼,大家全讓你打了個遍,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打的。
今晚格外的難熬。
“他不肯要我。”遲簾忽然說。
孟一堃差點沒忍住回一句,不要你才是對的。
顧知之的態度說明他三觀很正,不回應前任是對現任最大的尊重,不管是什麼原因什麼背景下分散了,已經開始了新感情,就要跟上一段切開。
就這點來說,孟一堃對顧知之的評價上去了。
他生平最噁心有了現任還要偷摸聯絡前任的人,無論男女,一律按人渣算,任何正當理由都是給自己找的藉口。
但這話孟一堃不能明說,他組織語言在心裡打草稿,以免刺激到脆弱的遲小少爺。
沒等孟一堃打好草稿,遲簾就不聲不響地透露那場談話的重點:“他希望我看在他曾經全心全意喜歡過我的份上,成全他和謝浮。”
孟一堃吸氣,顧知之這招簡直是王炸。
——真誠是必殺技,不管是打動人心,還是絞殺人心。
遲簾攥了攥心口:“一堃,問你個事,我跟他談的時候,他全心全意對我?”
“是吧,不然你怎麼會彎,”孟一堃用詞含蓄,“說實話,你們秀恩愛的時候,”他咳兩聲,“挺酸臭的。”
遲簾沒開心,也沒悵然:“我就知道。”如果不是被人炙熱的愛過,他又怎麼會忘不掉。
孟一堃把外套拉鍊拉上:“這事過後,你能放下了吧。”
遲簾的眼裡,臉上,嘴裡都沒答案。
孟一堃不由得心頭震動,他這個最沒城府的發小竟然會不露聲色了。
“出來了。”
孟一堃最後一個字還沒發聲,他面前的遲簾就已經朝著手術室那邊跑去。
病房寬敞而整潔,空氣中瀰漫著令人喘不過來氣的混合味道。
病床上的人雙眼緊閉,頭上戴著白色網紗帽,他的耳朵脖子,肩膀,再到身前的衣服都血跡斑斑。
醫生說病人有輕微的顱內損傷,其他特徵都很平穩。
半小時之內就會醒過來。
遲簾坐在病床邊的地上,顧知之醒了他就離開,他沒臉留在病房。
季易燃立在牆邊,沉默得像要和慘白的牆壁融為一體。
而謝浮在病房裡面靠窗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