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通報。”陳子輕拿詩集本給鍾明的杯子扇風,好讓滾燙的水涼快下來, “可我還是想弄到化工廠的遇害工人名單。
鍾明的目光落在他手上,嗓音低低的: “你為
什麼一定要知道燒死過哪些人?”
“我要說不知道你信嗎?”陳子輕臨場發揮,張口就來, 可能是那批工人裡有誰找不到回家的路,冤魂一直待在廠裡飄蕩,在我身體虛弱期間託夢給我了吧。
鍾明沒出聲,大概是無語了。
陳子輕生怕鍾明接他的話茬,他試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9號樓的電路讓電工檢查了嗎?”“整個廠的電路都查了,確實是我師傅說的那樣,只能多注意。”
有沒有什麼要挖的地方?
挖什麼?
屍體啊,陳子輕在心裡說。他總覺得按照鬼片的發展,宿舍樓底下都是屍體。不過也不太可能,工人死了,家屬都會把屍體帶回去下葬。
陳子輕放下詩集本,雙手壓著桌面趴上去,他拿掉面前的飯盒跟書籍湊近鍾明,懇求地說: “鍾明,死亡名單的事,你能不能幫幫我。
鍾明沒同意,也沒拒絕。
陳子輕又往他那邊湊了湊,肚子撞上桌邊,疼得悶哼了一聲。對面的鐘明開了口: “太久遠了。”
“我問李科長的時候,他有點不對勁。”陳子輕給了個提示, “他說不定知道內情,有參與。”
鍾明一口氣喝掉陳子輕給他倒的水,覆著層汗毛的粗大喉結有力地一下一下震動,他放下空杯子,隨意抹嘴: “那我們約個時間。”
陳子輕: “啊?”
“我們總要交流。”鍾明繃著臉, “我不方便來你宿舍,你也不方便去我宿舍,我們要定個私密點的談話地。
陳子輕不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嘴上卻說: “那我寫詩的地方?”“可以。”鍾明站起身往門口走。
陳子輕急急地塞給他一個大蘋果: “你要是查李科長,不管查沒查到東西,都不要把我供出來啊!
鍾明拿著蘋果走了。
陳子輕去外頭看走廊的電線,一路摸著走,一手都是蛛網灰塵,粘膩膩的纏在他指間,搓都搓不下來,他拍拍牆壁,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屍體。
“向師傅,進來吃粑啊。”有同志在宿舍門口招呼道, 怎麼就你一個人,宗技術呢?“瀟灑去了。”陳子輕完全
把宗懷棠跑在了腦後。
宗懷棠餓過頭了,整個人都昇華了,他在反思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大錯特錯的。廠花去而復返: 宗技術,你上次說的未知領域的探索。宗懷棠的眸光閃了閃,面上沒反應。
廠花踩著小皮鞋走近,從包裡拿出一團黑布,彷彿是在遞|手|榴|彈,鼓足了勇氣說:“這是我叔從港帶回來的,你看的時候別被人發現,看完記得給我。
說著就把那團黑布放在宗懷棠手邊,再次謹慎地小心提醒: “千萬不要讓第二個人看見。”
完了又害羞地說: “我沒有看,我是衝名字上判斷的。”
宗懷棠捏了捏黑布,裡面是碟片,他的手指緊了緊,鬆開,又緊了些,在做什麼掙扎。
腳下的路劈叉了,走不走。
宗懷棠最終還是看了碟片,同志片,講兩個男人隱晦酸澀的性和愛,愛跟性別無關,宣揚世界應該多樣化。
這碟片是不可能上映的,只能被藏在陰暗的角落裡,就像同性糾葛的結局。
宗懷棠晚上沒有回宿舍。
陳子輕沒有獨守空房,他去找湯小光,忽悠對方跟他一起去廠長辦公室室。
湯小光的臉上蒙著一塊布,在腦後紮了個蝴蝶結,手裡一根樹棍當槍到處掃,身子貓著: “輕輕,我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