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生:“錢我給你。”
陳子輕:“你的錢不還是我的。”
張慕生凝視他眼裡生機勃勃的嬌作,半晌,不易察覺地緩緩吐出一口氣,轉身去廚房倒了杯水端過來。
“喝點水。”
“我不渴。”陳子輕注意到杯子在抖,他的視線落在張慕生拿著杯子抖個不停的手上,“好吧,我喝。”
張慕生將杯子送到他嘴邊。
陳子輕張嘴喝下去一點,他把這個男人嚇到了,可別刺激到了病情就好。
張慕生把剩下的水喝掉:“要他們進來?”
陳子輕詫異,那兩人還沒走啊?他把頭搖成撥浪鼓:“用不著,我沒什麼想跟他們說的。”
張慕生的語氣裡聽不出情緒:“我可以先出去。”
彷彿經此一遭,綠帽自己戴,邊笑邊戴。
陳子輕錯愕萬分:“你出去幹什麼啊,咱倆處物件呢,這是咱家裡,我才暈過,你必須時刻守著我陪著我,哪都不準去。”
張慕生去他腳那頭坐下來,寬背彎著,臉孔死白肌肉緊繃,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佈滿陰霾:“我怕你嫌我礙事。”
陳子輕愁眉苦臉,哥,你別這樣行不,正常點。
張慕生明顯正常不了。
陳子輕用腳碰了碰他的腿:“慕生哥,你過來點。”
張慕生起身走過去,俯身靠近,陳子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親完以後,用水亮的眼睛看著他。
這一刻,出租屋裡的死氣沉沉才散去。
張慕生單膝跪地,拉起沙發上的手一隻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面,就這麼放著。
他起初以為少年是裝的,目的是想躲避門口的情況,當他嘗試了所有能嘗試的方法,怎麼都叫不醒人的時候,他平靜到可怕,什麼都沒想,只想好了怎麼自我了斷。
然而一切都是慢鏡頭,時間無限拉長,一秒猶如一個世紀。
張慕生終於想起要去醫院,他腿軟地抱著人往外走,從腳底心一股股地竄上寒意,手顫得抱不住懷中人,沒走幾步就和他一起摔在地上。
下一秒張慕生就神志不清,耳邊不受控地湧現雜音,氣息裡出現讓人作嘔的腥臭,眼前人變成一具嚴重腐爛的屍體,他雙手掐住屍體只連著一層皮的脖子,面部猙獰滿身煞氣,屍體上面的蒼蠅全部鑽進他皮肉。
他的眼裡滴落
液體。
他滿嘴血。
他拿起血跡裡的那把菜刀放在動脈位置,屍體睜開了眼睛。
這是他的第三世,入目還是那個不知名的靈魂,而非令他憎惡至極的望北遙。
上天又眷顧了他一回。
張慕生拿開被他放在眼睛上的手,眼眸微微闔著,突兀道:“我想喝奶。”
陳子輕反應遲鈍:“冰箱裡沒有吧,我們才剛從大成回……”他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向自己胸脯,慢慢地眨了眨眼,臉通紅,“不行!”
張慕生平鋪直敘地重複:“我想喝奶。”
陳子輕翻身背對他,不給他商量的餘地:“別發瘋了,你清醒點,想喝奶就自己下樓去買,我是男孩子,我沒有。”
張慕生盯著觸手可及的渾圓飽滿,他的牙關神經質地磨碾幾下,還是那四個字:“我想喝奶。”
陳子輕頭皮都要炸了,他想到張慕生顫動的長睫和發紅的眼,頓了頓,小聲說:“那,那你只能喝一口。”
……
門外,把耳朵貼在門上的趙帆盡說:“裡面一直沒動靜,人肯定沒事了,不然那男的不會不送他去醫院。”
趙帆盡說著就徑自往樓梯口走。
“他怎麼突然就暈了,你說他是不是……”
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