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強烈的後怕中不斷啄吻小徒弟的頭髮。
陳子輕拍了拍邢剪的背部: 師傅,秀才在後頭看著呢。
“老子不管。”邢剪的喉頭微哽。
陳子輕愣了下,把手伸進邢剪敞開的布袍裡,隔著裡衣摟上他的腰: “那大師姐呢,她受傷了,我們要快點帶她去看大夫。
邢剪的眉頭狠擰了起來,他鬆開小徒弟,抹著面部壓下激烈翻湧的情緒。
陳子輕看了眼傻掉的曹秀才,講了義莊後來發生的事。
曹秀才原本在想這對師徒怎麼怪怪的,他聽到好友所說,立刻就轉移了注意力,不敢置信地吸氣: 竟然有兩個鬼。
陳子輕撿起油燈,驚覺魏之恕的頭上有片血跡,臉也被血汙模糊了,他忙問道: “附身在我二師兄身上的鬼呢?
曹秀才看一眼沒打算開口的邢師傅,答道: “被你師傅斬殺了。”
陳子輕鬆口氣: “義莊那個沒有被斬,”
邢剪重新提起昏迷的二徒弟,沉聲道:先回去!
回了義莊,邢剪看過大徒弟的兩處傷,右眼上的他一時半會無法判斷程度,背上的他不方便處理,他讓翠兒醒來,叫她清理大徒弟的後背。
翠兒有點驚訝: “我來嗎?”
義莊除了我大徒弟,只有你是女子。”邢剪將一個白色小瓶放桌上, 她現在沒醒,等會就會痛醒,你要及時在她嘴裡塞塊佈防止她咬傷自己。再就是用剪刀把她背上的破爛衣物全部剪開露出整個背,清血水,灑藥粉,能做到?
翠兒看過管姑娘的傷,皮開肉綻很是恐怖,她有點遲疑:“可是我沒有經驗……”
旁邊的陳子輕突然說: “翠兒姑娘,你被冤魂的陰氣所傷,是我大師姐給你扎針驅掉的。”翠兒愣了下,這時她才拒絕,那就是忘恩負義,她攥了攥手: 好,我來!陳子輕示意邢剪跟他出去。
邢剪頭一回被小徒弟使喚,很新鮮,他背手走在後面。
≈gt;師傅,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大夫?陳子輕一走出屋子就問。我讓秀才去了。
陳子輕急了: “你怎麼不和我商量一下,秀才一個人哪行啊。”怎麼不行。邢剪戳小徒弟的臉, 秀才沒我想的那麼無能窩囊,關鍵時候有點用。
……陳子輕急也晚了,秀才都出發了,他沒爭論, “我去看二師兄。”
邢剪抬腳踩在牆上攔住他: “看完二師兄看阿旺,看完阿旺,你大師姐差不多該醒了,看完你大
師姐,秀才帶大夫來了,你一堆事,就是不看你師傅。
陳子輕弱弱地說: “你又沒事。”
邢剪把戳他臉的動作改成掐,不輕不重地掐住一塊肉讓他疼,又不會疼到哭: “你怎麼知道我沒事。
陳子輕握住掐他的手: “那你告訴我。”
邢剪重“哼一聲,鬆開他的臉走到屋門口: “開門。”
陳子輕抽抽嘴,門都不自己開了,他照做,邢剪大步進屋,脫了布袍丟在凌亂的床褥上面,撈起後面的裡衣,露出後腰一大塊烏黑掌印。
邢剪的耳朵聽見了小徒弟頓時變紊亂的呼吸,他老神在在。
陳子輕快步走到邢剪身後,他垂頭看那塊烏黑掌印,頭有點暈: “你讓鬼拍了?”邢剪轉過身坐在床上: 是啊,師傅怕是陪不了你幾日了。陳子輕愣愣看他。
邢剪喝道: 師傅都要不在了,你沒什麼要說的?
陳子輕嘴唇蠕動,半晌說: 終有一別。
邢剪只是想嚇一嚇小徒弟,聽兩句緊張他的話就把人哄好,他怎麼也沒想到小徒弟會如此清醒地說出這番話。
好一個終有一別。
邢剪眼眶欲裂,心裡漏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