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嗎?他不好為難傭人,就先自己收著。
公館來了一位客人,是別人的太太,跟著先生進的門。幾點結合在一起,只有訓練有素的傭人才不會私下裡議論。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柏為鶴在書房後半夜,他將辦公椅劃離書桌,疲憊地捏著鼻根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周秘書也忙,老闆忙生意,他忙人情世故,這個點了才整理出今晚這場慈善晚會的禮品名單。其中一份顯得突兀,史無前例,不知道是送錯了,還是嗅到了什麼風。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沒有風。
周秘書斟酌著聯絡送禮的老富商,讓他那邊把禮品打包好,送去公館。於是公館就來了位人悽型別的美人。
傭人進去彙報,柏為鶴打給秘書: 怎麼回事?
周秘書上了床,打著哈欠說: “是那個老東西的弟弟,年輕貌美的舞蹈老師。”柏為鶴一貫平淡的語調凌然異常: 周梁銳。周梁銳的睡意瞬間消失無蹤,他嚴肅道: “是我自作主張了。”
揣摩老闆的心思要拿捏那個度,他顯然犯了低階的錯誤,原因大概是今晚車上那一出和公館留人。
柏為鶴並未在這上面多費情緒,只道:從哪來的,送哪去。周梁銳匆匆下床: “我現在就開車過去,把人送回原來的地方。”再有
下次,你自己用。
周秘書哭笑不得,他哪能用啊,他喜歡女的。
柏為鶴把手機放在書桌上面,他翻開檔案,只掃一眼就將目光落向手邊的領帶夾上。不過幾秒,領帶夾就被他拿在手中,漫不經心地把玩起來。
領帶夾上有一處乾涸的血跡,很難看清楚,要湊上去,一寸寸地聞,才能聞出味道。這個物件被他的手掌襯得很小,可以任意玩捏,任意掰斷。但領帶夾並非紙張,他掰的同時,也會傷到手。
柏為鶴拉開抽屜,將領帶夾放進去,他點了一支香菸,兩指夾著擱在桌邊,漠然地看著煙霧繚繞。
“扣扣”
書房的門被敲響了。
柏為鶴偏了偏頭,將右耳對著那邊,確認了一下微弱聲響是敲門聲。這個時間,傭人不會來打擾先生,所以只會是傅太太。
柏為鶴將煙送到唇邊,任由尼古丁的味道跟咖啡的濃苦融合在一起,他只吸了兩口煙就掐了,扔進垃圾簍裡,起身走到門口: 什麼事?
陳子輕站在門外,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前,他本來要睡了,傭人突然來給他送藥膏。隨口問柏先生還沒睡嗎,傭人說經常忙到深夜,他便答一句,那挺幸苦的。
一問一答完,陳子輕回房給自己鎖骨的咬傷跟臉塗了藥膏,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心躁動得很,就像快下雨了的天氣。
當然,這雨是他心裡裡下的。
陳子輕控制不住地帶著藥味走出房間,在傭人的帶領下來到書房,他這會兒聽到裡面的問聲就有點後悔了,也不知道來幹嘛的。
“柏先生,是我。”陳子輕說, “我來還你助聽器。”
門開啟了,柏為鶴立在門裡,他還是晚上進門脫掉大衣跟西裝外套後的那身穿著,領帶都沒摘下來。
傅太太,你兩手空空,還我助聽器?陳子輕: ……
哎呀,忘帶上了,太丟人了,真的太丟人了。
柏為鶴看腕錶: 凌晨三點出頭,你穿著鬆垮的睡袍,披頭散髮來見我。陳子輕立馬抬頭: 真不是勾引!
傅太太急於澄清,激動得裸露在外的雪白面板都浮起紅暈,氣息微微喘
著,柔軟有點肉的胸脯清晰地一起一伏,一縷若有似無的幽香從他的睡袍領口裡飄出。
他絲毫不警覺,他認為他面對的人,不是動物,沒有危險性,這讓他有安全感。柏為鶴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