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陳子輕想想,標註1只要求他除了惡劣天氣,每天早上都要去塘邊挑水,沒說挑的人用來做什麼,放哪兒,他就順了二嬸的意。
要先到縣裡做大巴去市裡,再去火車站坐火車。
得早點走,不然趕不上。
陳子輕跟梁津川擦著朦朧天色坐上車,是馬拉的,車伕跟村長有老交情,收了根菸幫跑這趟。
行李有兩個揹包,一個手拎的旅行包,一個手拎的大網兜。
輪椅不帶去首城,一是回來還要用,帶來帶去的麻煩,二是怕在路上遭損壞。
那是梁津川他爹做的,有特殊的意義,要留著。
陳子輕想著,輪椅是肯定要買的,梁津川不可能每天一直裝假肢,膝蓋受不了,磨破了就要把假肢卸下來改做輪椅。
黎明還沒來,從山那邊刮過來的風涼絲絲的,早晚都涼快的季節將近。
梁津川閉眼靠著旅行包。
發頂一沉,他的眼簾微動,聽見身邊人小聲說話。
“這是我在家裡找到的解放帽,你戴上擋一擋你額頭的傷。”
梁津川涼涼地扯唇:“帽子是我哥的。”
“啊呀,你哥的就是你哥的嘛。”陳子輕打哈欠,他很困,腦子犯迷糊,嘴裡有點不走心地說,“你們兄弟兩個,又不需要見外。”
() 梁津川要把帽子摘掉。
陳子輕忙阻止:“你戴著比你哥戴好看,真的。”
“少拿我當小孩哄。”梁津川側身背對他。
少年穿白色短袖襯衫跟灰色長褲,軍綠色帽子壓著額髮,讓他整個人多了一絲平時沒見過的朝氣。
乾乾淨淨,青春向上。
陳子輕的思緒被嘈雜聲拉向車後方。
村裡老多人爬起來送他們。陳子輕坐在車上喊:“你們回吧,別送啦。”
“天涼快,再送一送。”
“南星啊,在車站一定要把東西看緊了。”
……
“要我說,東西不重要,別人要就給,別抓著不給,命最重要。”
“到了首城,有啥困難就打電話。”
上廟村一個人家按的電話機。周圍哪家要接打電話就得給錢,接一毛,打五毛。
村長抽著旱菸扯高嗓門:“南星,年底我屋裡會按電話機,到時候我把電話號碼說給你!”
“好的好的!”陳子輕用力地揮動手臂,“回吧,都回吧!”
二嬸背身擦眼睛,梁雲攬著她的肩,嫌丟人又給她遞手絹。
隨著馬車的加速,陳子輕視野裡送行的隊伍逐漸模糊,下廟村死了幾個人,大多都是活著的。
當他主線任務做完的那一刻,村民們的命運就不歸他管了。
除非他們又涉及他的其他任務。
目前是沒有的,所以他們再打交道的次數屈指可數。
上午十點多,陳子輕和梁津川抵達市裡的火車站,沒有安檢,直接進去的。這會兒正是開學季和民工返程,大包小包連扛帶拎,挑扁擔的也多,一個不注意就要被扁擔頭撞到哪裡青上一塊。
車站裡外都是人山人海,烏泱泱一大片烏黑濃密的人頭。
陳子輕記憶裡沒有哪次春運是這個陣仗,他轉而想起來,自己沒經歷過春運,沒地方去。
有人丟孩子了,癱坐在地上無助崩潰地哭喊,還不止一個人丟了孩子。
那一聲聲的哭喊落在陳子輕的耳朵裡,刮刺著他的耳膜,擊打著他的心臟,原主媽的句句提醒歷歷在目,這時的車站多的是坑蒙拐騙。
陳子輕怕被衝散,他下意識去牽梁津川的手,沒牽著,他迷茫地扭頭。
梁津川隱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