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遲簾感覺房裡有人,他罵罵咧咧地跑下樓,一路跑一路亮燈:“顧知之,顧知之。”
叫魂一樣給自己壯膽。
陳子輕被遲簾吵醒,他摸索著開啟床頭燈,視線剛恢復,遲簾就已經推開他房門,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來,爬到他床上,把被子一蒙。
“?”
陳子輕拍拍被子裡的鼓包:“做噩夢了?”
“你那破符壓根就驅不掉邪氣,三張都鎮不住鬼。”遲簾的聲音從被子裡冒出來,有點抖,“用你符的人進醫院了,又是讓鬼嚇,又是讓鬼害。”
陳子輕心下嘀咕,他沒畫錯啊,怎麼會沒用。
“是你哪個朋友?”
遲簾稍微冷靜了點,他故作淡定地拉下被子露出腦袋:“校籃球隊的隊員。”
陳子輕說:“這樣啊。”
“陰魂傷人,極少數現象是無差別攻擊,大多情況都是冤有頭債有主,要不查一查問一問他撞的什麼邪,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遲簾翻身背對陳子輕:“老季利用他爸的資源約了一個很牛逼的天師,別管了。”
“他對球員挺上心。”陳子輕自說自話,“隊長的職責。”
接著就瞧瞧枕邊少年的後腦勺:“你要跟我睡?”
“想吃屁吧你。”遲簾反應很大地坐起來, 被子堆在他腹部, 他被子裡的一截修長小腿下意識一抬,再一放,架在了陳子輕的腿上。
陳子輕被他壓著腿,臉上沒表現出不自然:“那你躺我床上,睡我被窩?”
“什麼叫你的床你的被窩,這個家裡所有東西,死的活的都是我的。”遲簾說完也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他是真的讓發小帶來的訊息給整怕了。最快也要明天恢復如常,今晚反正不行。
“是的,你說得對。”陳子輕笑了笑,“可以把你那邊的床頭燈關一下嗎,睡覺開著燈刺眼睛。”
“不關。”遲簾重新躺回去,“你又不睜著眼睛睡,有什麼好刺的。”
“好吧好吧。”陳子輕由著他了。
房裡燈火亮了一塊地方,床上兩個少年共蓋一床被子,一個呼吸均勻,睡著了,一個心跳快到瀕臨心悸。
“顧知之,你在這之前有沒有和人睡過一張床,我沒有。”遲簾出聲。
睡著的人給不了回應。
遲簾從平躺變成側身,他與緊閉雙眼的土包子面對面:“不止我,老謝跟老季也都不喜歡在自己睡覺的時候,床上還有別人。”
“除了一堃,他有弟弟,兄弟倆經常一起睡。”
“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
遲簾盯著近在咫尺的黑皮,他把手放在心口,喉結顫動著低聲說:“這算不算同床共枕?”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百年……我怎麼想到這上面去了,媽的,好惡心,我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噁心。
遲簾準備今晚睜眼到天亮。
凌晨四點多,一通電話扯到了遲簾緊繃的神經末梢,他一看不是自己手機就把身邊人推醒。
陳子輕迷迷糊糊地打著哈欠接電話,是鼓手打的,阿蒙自殺未遂。
……
遲簾陪陳子輕去醫院,他沒好臉,哪怕陳子輕在路上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到了醫院,遲簾陰陽怪氣:“敢情你們不打不相識,我成外人了。”
他慢慢悠悠地走著,陳子輕拉住他t恤,拉著他走。
“不知道我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要?別在外面給我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遲簾嘴上嫌惡,身體卻沒做出一個反抗的動作,就那麼被他拉著去了病房。
鼓手跟吉他,新主唱三人在走廊的長椅上坐著,都挺狼狽。尤其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