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生的手指傳來一陣刺痛,血跡從他指間溢位,他去廚房沖洗,指尖又開始抖,眼前盡是虛妄的亂象。
叫聲,罵聲,吼聲,哭聲,求饒,慘叫交織成一片,張慕生猛然閉上眼睛,幾秒後再睜開,見到的是被水流衝得發白的細條傷口。
張慕生兩手按著臺子,低下頭深深喘息,牙關發出不對勁的咬合,駭人的躁動。
“慕生哥,你忙完了可不可以給我煮碗麵!”
衛生間的水聲裡夾雜著一個喊聲,用的是可不可以的商量語氣,沒有強制要求。
張慕生回到門口,繼續清理地磚。
衛生間裡又有聲音:“如果你方便的話,放幾根青菜葉子好不好。”
這回更是加上了“好不好”三個字。
大抵是被沙漏破碎的一幕嚇到了,欺軟怕硬,開始收斂。
不清楚能堅持多久,或許是一碗麵的功夫,或許是幾天,幾個小時。
接近零點的時候,張慕生出現在離小區較遠的一家網咖裡,他上網搜查白天的公交事故相關報道。
沒有。
網上找不到丁點痕跡。
張慕生半晌才有所動彈,他向後靠著椅背,神情麻木又冰冷詭異地盯著電腦螢幕上的頁面。
時間分秒流逝,一小時上網絡卡所剩無幾,網管來提醒續不續費,見座椅上的男人沒反應,他就上手去推。
手指還沒實打實地觸碰到就被開啟。
那一下極重,網管痛得就要破口大罵,卻在看清男人的眼神時,出於本能將咒罵嚥了下去,只悻悻地捂住被打的地方,腳步往後退,感覺網咖裡來了個瘋子,可能還是反社會,小命要緊。
張慕生嗓音嘶啞:“下午長慶路段有輛公交出事,一車人都死了。”
網管沒反應過來。
“原因是司機通宵打牌鬧瞌睡。”張慕生微眯了下眼,聲調平淡得讓人發毛,“有個男孩被撞出來掉在溝邊,身體當場被分成了兩段。”
網管光是聽都覺得噁心可怕,他吸口氣:“擱這兒l講電影裡的橋段呢,國外又上演重口味的大片了?什麼公交車被撞,還一車人全死了這麼
嚴重(),我聽都沒聽說過。≈ap;rdo;
張慕生的眼瞼神經質地輕微抽搐?()?[()]『來[]≈ap;看最新章節≈ap;完整章節』(),沒聽說嗎。
凌晨快兩點,張慕生帶著夏季後半夜的涼爽回去,他赤腳踩著冷硬的瓷磚穿過小客廳,開啟房間的門走進去。
床上有個熟睡的少年,他大字型躺著,落地扇咔咔地轉著給他送來已經不再熱的風。
張慕生單膝跪在床邊,一手掐住他的臉,一手將手機的手電筒開啟,光束照上去。
“你是人,還是鬼?”
少年沒有反應,他的睡姿毫無防備,捲髮亂翹著,臉頰上有壓過草蓆的印子,模樣顯得乖。
張慕生把手伸進他t恤下襬,冰涼的指尖沿著他溫軟的肚皮向上,一路劃過他微微汗熱的面板摸到他心口。
指腹下是有節奏跳動的心臟。
張慕生本該確認後就撤離,卻停放了幾分鐘,他將少年的短褲拉下來些,一寸寸檢查露出來的細白腰身,和連線上半身跟下半身的胯部皮肉骨骼。
“就當你活著吧。”
張慕生無端笑了笑,下一瞬就斂去笑意,陰沉沉地喃喃:“我笑什麼。”
“很好笑嗎。”張慕生對著空氣自語,“不好笑。”
“那你笑什麼,你開心什麼。”
誰知道。
張慕生帶上門出去:“笑就一定代表開心嗎?”
下一刻,面上和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