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一奉上。
他去年故意沒及時通知主子莊易軍,這人手上拿到了裴家父子的親子關係要揭發一事,代價是被召見,受罰,多次經歷活活痛昏厥,再活活痛醒。
如今他知無不言,卸下面具,撕開遮羞布,剖出小人的一面,等一個宣判。
房內很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氣氛不知不覺就陷入壓抑的境地。
莊矣背部肌肉慢慢繃起來,又釋然一般鬆懈下去,他想著,莊惘雲的鬼魂出來了,是把他帶走,還是怎樣……
然而他等了等,任何一種現象都沒有發生。
莊矣凝視坐在椅子上的人,手指不易察覺地碰了碰對方的褲腿,這人也在等,和他一樣等莊惘雲。
都沒等到。
陳子輕見莊矣看過來,他迎上對方的視線:“晶片呢?”
莊矣道:“在脖子後面。”
陳子輕讓莊矣把頭伸過來,露出放晶片的地方,他仔細瞅了瞅那塊皮肉骨骼,沒見到一點疤痕。
我的媽,高科技啊。
陳子輕並沒有震驚不已三觀重塑,因為他之前就有猜過這個方向。這就是思維發散的好處。
“我知道錯了,我背信棄義豬狗不如,求少爺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讓我用後半生贖罪償還。”
莊矣低賤不堪的聲音響起,摻雜著壓抑的哽聲,陳子輕有種莊矣瞞著他見到莊惘雲的鬼魂,怕被殺死帶走,擱這兒懇求的感覺。
陳子輕唏噓,怪不得原主沒防住,莊矣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一直都是個貼身管家身份,沒執行過什麼任務,這就不會有丁點不尋常的蛛絲馬跡。
哪曾想,莊矣職業生涯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要他的命呢,造化弄人啊。
原主的遺願是要讓他身邊那幾個被他信任的人像背叛他一樣,背叛自己真正的主子,回過頭跪在他面前懺悔,哭著求他原諒。
就到這,後面沒了。
原主沒強制性的要他原諒,或者不原諒,那他原不原諒莊矣呢?
陳子輕的沉默慢慢凝成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被一根無形的線吊掛著懸在莊矣的頭上,刀刃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頭皮,
要掉不掉的最折磨人。
“你先回莊園。”
莊矣豁然抬頭:“少爺,你還是不肯要我——”
陳子輕不慌不忙地跟他對視:“怎麼,你說了你的事,交代了你後來的反水叛主,跪了,哭了,求了,就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莊矣,你動腦子想想,天底下有這麼便宜的事嗎?就算有,你敢要?不覺得這裡面有詐?”
“我沒念及情分,按照原來的計劃給你支票讓你填了離開,過你自己的人生去,或是一怒之下叫人把你打一頓隨便扔在哪,又或者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弄死讓你消失在這個世上,已經是大發慈悲網開一面,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陳子輕發癲。
莊矣的聲線酸澀得不成樣子:“我回莊園等少爺。”
那模樣,像是一時糊塗犯了大錯被打入冷宮的妃子,餘生只剩一個飄渺的等待。
陳子輕垂了垂眼,他要看看原主接下來會不會做什麼。這件事他挺重視的,畢竟涉及到了同樣做過叛徒的周今休。
莊矣情緒低落,滿身沉寂蕭條地走到門口的時候,後面忽然傳來一道喊聲。
“等等。”
陳子輕無視莊矣回頭時的期待,要不把莊矣體內的晶片取出來看看是什麼樣,有沒有編碼之類?
這念頭冒出來沒幾秒就被陳子輕打消,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能取。
“莊矣,你跪在我腳邊,對我坦白所有這個做法,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誰教你的?”
莊矣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