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意外。”孟一堃提出壓在內心發酵了一晚上的疑慮。
陳子輕轉過頭。
孟一堃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他竟然在這人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茫然,之後才恢復清明。
“少了的……”陳子輕張了張嘴,“你說謝浮啊。”
孟一堃忽然後悔提了。他站在三個發小中間,一碗水端不平,哪個都想助一把力。
陳子輕問道:“他怎麼沒來呢。”
孟一堃面不改色:“老謝的工作跟生活都放在了國外,國內的人和事沒接觸了。”
“挺好的。”陳子輕彎腰摸了摸看起來無憂無慮的牧羊犬,“有些人跟有些事接觸了,會讓自己生蟲。”
孟一堃好一會才從這人的話裡回過神來。
如果他知道了車禍,知道了前未婚夫在療養院瘋瘋癲癲,他會怎麼做?
只怕是,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吧。
別的什麼都不可能做了,對的時間已經走過去了,他談一段投入一段,他如今是季太太。
阿簾沒在婚禮上失控,只在家裡,在顧知之看不到的地方大醉,第二天照常去公司上班了。
那分公司被他託了起來,年前他都會忙得沒工夫監視顧知之。
但阿簾接下來還是會跟顧知之碰面。
在一些重大場合,季易燃帶他太太出席的場合。
孟一堃娶停車的地方,至於謝浮的母親,她已經被連夜送進了國內的一所療養院,兩家怕她不顧大局,害了家族。
顧知之沒什麼阻礙了,他只要安心做他的
季太太。
陳子輕上午出了趟門,
他好像是要買什麼東西,
到了街上又忘了,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最後就買了杯奶茶,漫無目的地逛到中午才回去。
季常林竟然在家。
陳子輕連忙緊繃起了皮肉,他換上拖鞋,放輕腳步過去:“爸。”
季易燃放下報紙:“吃飯吧。”
陳子輕沒敢說“是在等我啊”,少說少錯。
季易燃在家的時候,餐桌上雖然也悶,卻讓陳子輕有安全感。
現在只有他跟季常林兩個人,他吃個米飯都難以下嚥。
季常林忽然開口:“兒媳,你會下棋嗎?”
陳子輕呆呆地搖頭。
季常林道:“你應該要趁年輕多學些東西。”
陳子輕捧著碗筷,敬畏又瑟縮地垂著眼睛:“好的。”
季常林起身走了。
陳子輕偷偷長吐一口氣,老東西不可能把他跟周巷想到一起去的,他右手吃飯,葷素都吃,尤其喜歡吃肉,周巷是左撇子,吃素。
周巷在老東西面前不會畏懼膽怯,只有淡然從容,而他整個人很拘謹。
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相同點是背上的槍傷疤痕。
這沒關係。
公公不可能扒兒媳的衣服。
一番梳理下來,陳子輕把心放到了肚子裡。
不過,老東西為什麼問他會不會下棋啊?難道他有什麼自己注意不到的小習慣?他嚥下一口飯菜,又一次祈禱季易燃和他搬出去住的計劃能儘早實施。
季家的廚娘手藝很絕,陳子輕即便心不在焉,也還是不知不覺地吃了兩大碗飯。
陳子輕飯後在湖邊消食重新整理聞,發現當初拿紙活女鬼調戲過他的那個老董企業黃了,涉嫌經濟犯罪被抓了。
商場還真是瞬息萬變。
陳子輕去陪了會牧羊犬就上樓午覺,沒多久他從一個噩夢中掙了出來,滿頭大汗地大口大口喘氣。
心悸的感覺揮之不去,陳子輕摸到手機打給季易燃。